身处此地,闻着花香,看着周围的美丽景色,好似又回到了京城中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当中。
……也难怪皇上和太子他们并不将百姓的事情搁在心上。
日日看到这般美景,哪里能体会得到民众的苦难?
蔺君泓摇头失笑,眼帘垂下,阖目小憩。
周围有宫人经过,悄悄议论着太子妃的身体状况。
蔺君泓的身影遮掩在繁茂的树木之后,竟是没被发现。
“太子妃这样好吓人,我刚才叫了她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她才睁开眼。如今她睡得时辰比醒着的时辰要多,而且瘦成了那个样子。这样下去、这样下去……”说着,就是重重一声叹息。
“嗯,”另外一个宫女应了声,“太医也说怕是熬不久了。”
“那怎么办?当真不和小殿下说吗?”
“……殿下不准我们开口,谁敢说啊!”
两人窃窃私语着,渐行渐远。
太子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之前用药材吊着,好歹还能硬撑着起身四处走走。
可是,到底是伤了根本。虽表面上过得去,却不能经事。
如今经了这次地动,她疲累惊惧之下,居然一病不起了。
只不过得了太子的吩咐,太子妃的病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瞒着蔺松华。
大家只告诉小皇孙,太子妃最近需要躲休息,让他不要过来打扰。
蔺君泓虽然知晓,也并未置喙。因此见了蔺松华后,他也未曾说起什么。
毕竟这是太子的决定,这是太子府的家事。
而且,他知道,如今太子正在紧锣密鼓地寻着下一任太子妃的人选。
想必太子妃的身体状况如何,太子也并不放在心上吧。
又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屋门打开。
里面匆匆走出一个抱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正是给皇帝看诊的钟太医。
蔺君泓听闻声响,朝那边望了过去。
钟太医左右四顾半晌,终是寻到了蔺君泓。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就朝蔺君泓使了个眼色。
蔺君泓会意,垂眸继续小憩。
待到守着屋门的公公来叫他了,蔺君泓方才睁开双眸,懒懒散散地往皇帝的寝殿行去。
蔺君淙正歪靠在榻上,宫人跪在榻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捶腿。
蔺君淙凝视着自己的双脚,十分满意。
虽说脚现在还是有些肿,但是能够扶着东西下地走,而且已经没了之前的紫胀之色,这就是好现象。
说明慢慢在转好。
听到公公的通禀声,蔺君淙头也不抬,问道:“端王怎么想起过来了?”
蔺君泓朝他行了个礼,自顾自在旁边坐了,笑道:“来看看皇兄的身体如何了。”
“你啊,就爱开玩笑。”蔺君淙笑得和善,转头望过来,“明明是担心你家小王妃的事情,非要说是来看我。”
蔺君泓勾唇轻笑,“终归是先讨好了陛下,让陛下开心了,才好开口让你帮我看顾着我家那个小丫头不是。”
“你这性子啊。就是这样。整天非得绕个弯儿才行。”
蔺君淙挥手让捶腿的宫女退下了。这便让床边候着的公公扶着坐好。
“说罢。你来寻我,为的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蔺君泓目光闪躲,一直游移,不敢和蔺君淙对视。
蔺君淙哈哈大笑,抬手遥遥朝着蔺君泓的方向点着,“你啊!就爱惹事!这次有怎么着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去。”蔺君泓苦笑着摊了摊手,“窦尚书带了一队的人要去抓我夫人。我气不过,把窦大人给……”
话未说完,他又是重重一叹气。
“你连窦大人都敢打?你这是……让我说什么好呢。”蔺君淙神色慢慢严肃起来,“殴打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先前我听说你家那个小丫头,做事的时候闹出人命了?”
他这话说得极为肯定。
简直是直接一言断定了就是元槿害的那两个人丢了性命。
蔺君泓心头又恨又怒,脸色瞬间白了白。忙微微低下头,掩去所有思绪。
只是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握得死紧,几乎要将肌肤刺破。
缓缓深吸了口气,蔺君泓好不容易让情绪平息了点,低低说道:“其实哪是她的问题?她不过是将东西安排下去罢了。那些人就将罪名赖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