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孩儿陆续跟了赵秋宜过去,到她跟前说话。
听着众人不大不小的议论声,邹元桢又羞又窘。
想到元槿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会揭穿此事”,她暗暗愤怒,恼恨地低喃道:“骗子。”
原来并不是不准备揭穿,而是打算突如其来给她个下马威。最没想到的是,那丫头竟然事先笼络好了赵家的姑娘。
以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和赵秋宜不熟悉。原来,全是诱她上钩的假话!
邹元桢冷冷地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看了眼。
只能说那丫头运气好。
也是怪了。闹闹那么烈的性子,昨日里居然会那么顺服。
如果……如果那丫头的脸被抓伤了,想必现在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这时叩声响起。
邹元桢转眼一看,原来是授课的先生在示意大家赶紧回座位。她便深吸口气,恢复了往日淡然素雅的模样,端坐在桌前。
元槿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人扣上了偌大一顶“帽子”。
昨日里因着闹闹的事情,晚膳用得晚了,睡得就也有些迟。
早晨的时候,一醒来,天已然大亮。
元槿赶忙唤人来,起身穿衣。又问孟妈妈,怎地不早点叫自己。还要去晚香苑给祖母请安呢。
“是老太太特意遣了人来说的,昨儿姑娘累了,好生歇会儿,切莫叫你起来得太早。今早的请安就免了。”孟妈妈笑道:“而且还是老太太身边的喜菊过来说的。”
虽说老太太讲了不用过去请安,但元槿想了想,还是过去坐一坐的好。
听了她这打算,樱桃赶忙说“不用”,又道:“二姑娘今儿一早就被老太太叫去了。至今还没回白英苑呢。”
“二姐姐?”元槿讶然,“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说,昨儿晚上老太太让人去各个院子搜的时候,从二姑娘那里寻到了断掉的另外半截绣花针。昨日老太太乏了,没有声张。今日一早才提起来此事。”
元槿疑惑。
去各个院子搜查?竟然还有这回事?
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孟妈妈看到元槿一头雾水的模样,笑了,“除了几位少爷那里外,几位姑娘的屋子都搜了。还有针线那边、丫鬟婆子的屋,全都翻过。只咱们这里绕了过去,没有动。”
元槿想到邹元杺每次看到闹闹后那畏惧瑟缩的模样,摇了摇头。
邹元杺不像是有胆子往闹闹脚底下刺针的。
不过,二房那边的人都把心思藏得那么深,事实如何,她也不好随便判定。
起床梳洗打扮后,元槿正用着早膳,就见葡萄探头探脑地在往屋里看。快速瞄了几眼后,葡萄缩了缩脖子,又赶紧地把帘子放下了。
元槿看得好笑,朝孟妈妈示意了下。
孟妈妈边往外走边叱道:“畏畏缩缩的做什么呢?有话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葡萄磨磨蹭蹭进了屋,低着头道:“姑娘,表少爷来了,就在院子外头。他说让我来帮忙看看姑娘好了没。好了就和他说声,还没好的话就再等等。”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孟妈妈一眼,“表少爷说的,让我悄悄地过来瞧一眼,别惊动了姑娘。”
樱桃在旁道:“就你这样的,瞅上这么一眼,院里院外的都看见了,还悄悄的呢。你啊,哪天想做贼了都做不成!”
葡萄窘得满脸通红。
一屋子人就全笑了。
元槿本也在担心高文恒的伤势,如今早膳吃得差不多了,便搁下碗筷出了屋子。
刚刚出门,抬眼一看就见到了在院外徘徊的高文恒。
高大儒雅的少年本在无意识地慢慢踱着步子。女孩儿刚刚出屋,他似有所感,忽地抬眼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少年缓缓勾唇,露出了极其温和的笑容。眸中骤然一亮,焕发出了灿烂光彩。
“槿儿。”他轻轻低喃着唤了一声,又觉得声音太小她怕是听不见,忙又紧走两步到了院门口,稍稍放大声音再叫了次。
“恒哥哥来了多久了?”元槿疾走几步,说道:“既是来了,让人叫我一声便好。”
“表少爷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惊动姑娘。”葡萄在旁小小声道:“还是婢子们看他一直不走,过去问了句,他才说的。”
元槿倒是没有料到这一茬。正要开口,高文恒已经急急辩解:“我刚才去给老太太请安,想着顺路过来看看你,就先来了。你既是没收拾妥当,我等等便是。左右也没什么旁的事情。”
元槿思量了下,笑道:“今儿早晨厨里刚做了些点心。表哥不如一起过来用一些?”
“可是……”想到老太太之前话里话外说的那些个礼仪规矩,高文恒有些迟疑。
可是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孩儿,他终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脸上微微泛着红,低低说了个“好”字。
元槿知晓自己单独和他这样待着不太妥当。左右如今天气尚热,就让人将茶水点心都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又特意遣了人去把妹妹邹元桐一起叫了来。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元槿一回头,才发现高文恒正立在树下盯着她瞧。眼神专注而又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