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利夫妇拿衣服给张熙岳换的时候,也顺带给老爸拿了一身干衣服,老爸却道:“先放在一边,我待会儿再换。”
我看老爸的手还是轻微颤抖,更觉不安道:“老爸,你没事吧?”
老爸轻轻摇了摇头。
我道:“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爸说:“再给我倒一杯茶。”
老爸一口气喝了五杯热茶,才恢复了常态,他先去换了换衣服,然后坐下来给我们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张熙岳追踪神秘人而去,确实在路上留了标记,老爸跟着标记追了下去,最后竟然到了一个湖边。
三面密布巨大山岩,一面是沙滩的湖。
当老爸赶到湖边的时候,彼处寂寥无人,但张熙岳留下的标记在那里绝迹。
老爸细细探查,也多亏了夜眼,才在沙滩上发现了些许血迹。
老爸怀疑张熙岳是落水了,就下水去寻,但是老爸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似不大,一眼就能望到边的湖,水竟然深的可怕!
老爸凭着深厚的修为和从小到大练就的水性,终于在水下找到了奋力挣扎的张熙岳,老爸赶紧把他拖上岸。
张熙岳一上岸,当即就昏死过去,老爸这才发现他腹部有道伤口,刀口,窄刀口。
老爸讲的时候,看着张熙岳,道:“那是柳生左右卫门的刀,我见过他的新阴流剑技,又见过他的刀,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当时,老爸封了张熙岳的穴道,止住了血,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背着张熙岳奋力奔了回来。
“那湖底有股奇怪的吸引力,我差点死在那里!”老爸心有余悸地说:“我又怕有敌人暗中环伺,所以根本不敢表现出失力,一路上竭尽所能,将纵扶摇身法发挥到极致,到了这里,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何必呢大哥。”二叔道:“对头伤了张老爷子后,把他丢进了湖里,显然是要让他自生自灭,对头自己肯定已经跑了,你那么拼命干嘛?”
“不。”老爸摇了摇头,道:“在我救张叔的时候,我一直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而且不只是一人,更怪的是,我感觉暗中隐藏者有的有杀气,有的没有。似乎是两拨人,一拨是敌,一拨是友。”
“你想多了吧?”二叔道:“你是夜眼,要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你,你难道发现不了?还有敌人和朋友怎么会同时埋伏在一个地方?”
老爸道:“若敌人是影忍,我也很难发现。”
“极有可能。”我道:“寐生道姑院中树上的那个人,伤张老爷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跟咱们打过交道的那些日本忍者。如果柳生左右卫门在,那么武藏三太夫、猿飞佐助、雾隠才蔵也一定在,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除掉张老爷子,而是奔着我们陈家人来的。不然的话,张老爷子已经受伤,为什么对头不彻底杀了他?反而将他丢在湖里?他们一定是想到我和老爸的其中一人会来寻找张老爷子,所以藏在暗处,等我们气力不济之时再行发难。是老爸的沉着稳住了他们。”
“这是围城打援的兵法啊!”周志成倒抽一口冷气,赞叹道:“日本人真是狡猾。”
“就你知道得多!”二叔不屑地瞥了周志成一眼,转而问老爸道:“大哥,日本人为什么要跟咱们陈家作对?你确定没有看错,没有想多?”
“二叔,老哥在洛阳城郊击败了日本的第一剑术高手和日本的一个影忍。”老妹道:“日本人都很小心眼,也受不了气,肯定会报复的。”
“还有神相天书。”我道:“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暗算和暗杀,这些手段本来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只是我很好奇,老爸说藏在暗中的人还有似乎朋友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谁?”
老爸道:“那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是……晦极。”
“他?”我大吃一惊,道:“他居然也来了!”
“我跟他交手多次,应该不会感觉错吧。”老爸道:“本事相当的人,对对方的感知是很敏锐的。”
我点点头道:“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帮我们,如果是他,倒也不十分奇怪。”
“晦极是哪个?”周志成好奇地打听道。
“关你鸟事!”二叔骂道。
老妹顿时不满道:“二叔,你怎么说脏话?”
“呃……元媛,你也知道,你二叔我向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见到了这个肘子撑,看见了他这副相书里被认定为坏蛋的尊容,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脏话也说得出口了,脾气也有些暴躁了,唉……”二叔假装难过地叹了一口气,道:“元媛啊,你是医生,你说我这是不是要吃药啊?”
“你!”老妹登时为之气结无语。
二叔得意洋洋地朝我们挤眉弄眼一笑,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在一旁忍耐很久,早就想说话的吴存根、吴胜利父子立即开始嚷了起来,吴胜利道:“陈大先生,你是说你从湖里把他给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