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生这话,不仅仅让万辰吓得面无人色,五大队其他成员也都噤若寒蝉,个个低头不语。
他们应该已经认识到,陈弘生虽然没有邵如昕的功力高深,但他绝对是一个比邵如昕更加恐怖的存在。
邵如昕只铲除对她有害的人,处罚办事不力的人,偶尔也冷血的对待对自己无用的人,但是邵如昕有自己的骄傲,她并不屑于过分欺凌自己的属下,也不会无事生非。
但陈弘生不一样,陈弘生喜怒无常,心机深不可测,谁都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想的是什么,在下一刻想的又是什么。
他做事不择手段,他对人也是不择手段。
他就像是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孤僻患者,骤临高位,便变得像个睿智而阴狠的暴君。
历史上的朱元璋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可怜人,因为他们除了这样做,再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呆呆的想着,只听陈弘生对万辰说道:“不敢就好。”
说着话,他又冷冷的瞥了万机一眼,道:“你呢?”
“我遵命行事!”
万机也不敢再迟疑,和万辰一起上去按住呆如木鸡的陆桐。
本来一动不动的陆桐被两人一碰,立即像匹受惊了的马,猛地一跳,对万氏兄弟又抓又挠,又推又攮,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要!不要!大队长,总首领,求求你!不要啊……”
万辰却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刀,晃动着,逼向陆桐的右手手腕,嘴里道:“陆兄,对不起了,忍着痛,我会很快。”
万机也下死力去按陆桐,道:“只是一只手而已,还有一只。”
陆桐拼命挣扎着,眼珠子瞪得浑圆,几乎要冒出来,浑天成假意叹息一声,道:“笨蛋,再不向陈族长求情,你吃饭的手就真的没了。”
浑天成终于也领悟了陈弘生的意思。
如果他不点出来,或许陆桐的手真的会被剁掉,而陈弘生的戏也要演砸了。
我瞥见陈弘生眼中闪过了一丝轻松惬意的笑。
陆桐却立即得到了启示,挣扎着喊道:“陈族长,你救救我!你劝劝我们首领,不要剁我的手啊!我是医生,我要救死扶伤!”
青冢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略带着央求的神色,看向老爸。
老爸再笨的人,到这时候也明白了陈弘生的用意,陈弘生是逼着老爸向他求情,一旦老爸开了这个口,陈弘生必定答应,到那时候,老爸还好意思再开口为木仙求情吗?
老爸不好意思,他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谁在短时间内,连番两次求情,也会被人感觉是不知好歹。
别人就算拿你当根葱,你也不能真的去往酱里蘸吧?
这就是陈弘生玩的把戏,巧言令色,以极而陷,实在是深知君子可欺之以方的道理!
他是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
不,他连小人都不是,正如邵如昕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伪君子!
老爸是真英雄,他玩不过陈弘生,即便是他知道陈弘生的把戏,也玩不转。
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吗?就算咬,也是咬一嘴毛。
所以,虽然老爸的脸色涨得通红,却也无奈道:“弘生,不必这样。”
万辰、万机本来就不是那么真心实意的卖力去斩陆桐的手,听见老爸开口说话,早已齐齐停住,都看着陈弘生,陆桐的脸上也写满了希望,他满怀期望的看着陈弘生。
其实,如果陆桐够聪明,他应该会知道,陈弘生不会让他失望的。毕竟他是陈弘生的一颗棋子,虽然是他自己在无意中变成的。
陈弘生翻着眼看老爸道:“大哥,您是要小弟饶了他?”
老爸道:“饶了他吧。”
陈弘生道:“您要为这个不是东西的人求情?”
老爸憋着气,道:“是!”
陈弘生又道:“大哥,您难道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