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退回到人群中,并没有离去,看着穿着防爆服的爆破人员小心翼翼地取走萧泽手上的山野炮弹,放进防爆柜里。
领头的特警大哥要去扶萧泽,萧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迈着矫健的步子从容不迫地离开现场。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刚才萧泽的行为真是英勇极了,大家都为他鼓掌。
萧泽面无表情地朝前走,方敬觉得他的身姿略奇怪,太僵硬了。
“你怎么了?”方敬小声问。
“胳膊麻了。”萧泽面无表情地道。
方敬:“……”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像闪电一样奔过来,“咻”地一下停在方敬前面。
岑九一脸紧张地抓着方敬,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末了发现人确实好好的在他面前,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一把将人紧紧搂住。
“你要吓死我了……”
方敬死鱼脸。
少年,你来得太晚了,当英雄的机会被萧泽抢走了。
还有,你抱得太紧了,勒得胸骨好痛。
第107章
这回天朝政府的动作有够迅速,取走了山野炮弹后,立即封锁了海岸线,渔村码头周围拉上了警戒线,两艘标着天朝海事局的海警船呼啸着从靖城开往东庄方向,搜寻海底遗留的炮弹。
三叔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捞了个什么东西上来,不由惊出了一脑门的汗,被三婶戳着额头噼呖啪啦骂了足足两个小时不敢吭气。
该骂!
屁都不认识,网着个东西就往家里拖,要不是有方敬和萧泽在,那炮弹万一在家里爆炸,想想就让人后怕。
三叔被骂得蔫头耷脑的,还不敢回嘴,抱着头蹲在屋前的枣树下长吁短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表示下次绝不会再犯。
文波抱着方敬给的一包开水果嗑得正起劲,见爷爷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特别可怜,便掏出一颗开心果,递给三婶:“奶奶,吃开心果,别骂爷爷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孙子这么孝顺,差点就被这老糊涂害死了,三婶气得拿烧火棍抽三叔:“以后再乱拖东西回家,你就给我卷起铺盖滚蛋!”
方敬站在远处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和岑九慢慢回家。
一路上岑九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力气大得骨头都要折了。
知道他今天吓到了,方敬一声不吭,跟在岑九后头一步一晃地回到家里,方妈妈站在大门口,脸色白得可怕,看见方敬过来,冲过来一巴掌就拍在他胸口上。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刚才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知道他妈刚才肯定吓坏了,方敬自知理亏,好言好气地劝道:“妈,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萧泽在呢,他部队里出来的,知道轻重。”说着又把目光望向萧泽,道,“是吧,萧泽?”
萧泽点头:“阿姨,炮弹没那么容易引爆的,只是担心大家不知道轻重,不小心引着了火。”
睁眼说瞎话有点艰难,三四十年代的土炮,技术不到家,随便磕一下都可能引爆的。
“那也不许这样,以后碰见这样的事,你给我有多远闪多远,知道了不?”方妈妈气得又拍了方敬的后背好几下,乡下女人做农活力气都大,方敬一时没有防备,往前栽了一下,差点摔倒。
“妈,你轻点,心脏都要被你拍出来了。”方敬抱怨说。
方妈妈横了他一眼,不理他,转头又去拍萧泽:“小萧你也是啊,那么危险的东西,别人跑都跑不赢,你还扑上去拿手接,这是幸好没出事,出事了怎么办?!”
想想当时的情形,方妈妈就一阵后怕,本想像对方小乐那样拍萧泽的脑袋,奈何身高不够,最后也像对方敬那样,在萧泽后背拍了好几下:“以后你们两都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小岑九也是,别仗着力气大,什么都敢摸敢碰,听明白了不?”
两个大男人一个半大男人被训得跟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们碰见有人围在一起绝对绕着走不往上凑。妈,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方妈妈这才放过他们,提着菜篓子去客栈那边给客人做饭。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都进了腊月了还不回家,宁愿窝在这个偏僻的小乡下,也不去上班,天天吃住都在客栈里,一天也要花不少钱呢!
“妈,人那是小说家,天天的工作就是窝在家里写小说,咱这安静环境好,人家在这里寻找灵感呢!”方敬哭笑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方妈妈拎着菜篮子走了,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方敬最先反应过来,跑到院子外头,冲着方妈妈的背影喊:“妈,你去客栈那边,我们三在家吃什么呢?”
方妈妈头也不回地道:“家里有菜,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做呗,要是不愿意自己动手,晚一点我做好了,再给你们送过来。”
方敬这才悻悻地回屋。
这一个个的真是有事业连儿子都不顾了,以前他还在外地上班的时候,方妈妈多心疼他啊,只要他一回家,再忙的活都放下,非得把儿子照顾得好好的不可,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漫不经心,远香近臭,这话简直不能更对了。
因为炮弹的缘故,最近渔村都安静了许多,原本没事大家都喜欢出海撒两趟渔网,这下都歇着了。
没过两天,传来消息,海事局在当初三叔网炮弹的那一片海域发现了一条小型战舰沉船,同时发现的还有十几枚相同的山野炮弹,目前海事局已经组织了水下爆破专家准备对那十几枚炮弹进行水下爆破。
如果说之前三叔对自己鲁莽的行为不以为然的话,现在只剩下庆幸和后悔。
他居然拖着这么危险的东西从两海里外的海域拖回了家,一路上没有引爆真的是祖上烧高香,菩萨保佑。
腊月二十这天大清早,叶驰找上门。
彼时方敬和岑九正窝在床上,极不正经地想要饱暖思一回,结果两人刚把衣服脱了,就听见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