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桑唇尾一抽,接过她的话揶揄:“而且还需要买化妆品,还需要北海道空运牛奶泡澡,真的很辛苦。”
季尹柔瞬时止住哭,嘴巴张成“o”型,半天回不过神,才想起昨天中午在办公室和同事肆无忌惮闲话家常时,她正好路过。“你都知道啦……”她尴尬地呵呵。
聂桑睨了她一眼,“撒谎加无理取闹罪加一等,限你十分种内从公司消失,否则我叫保全。”
这一下季大小姐不再抱人胳膊,而是坐在地上抱住人家细细长长的腿,“聂总监,我不要工资了,试用期内我都不要工资,算是对我的惩罚。我保证认真工作,报答公司,呜呜呜……”心里咬牙切齿想将来发达了要把看见她季尹柔此刻最狼狈一幕的人都赶出香港。
“放开我!”腿被抱得太紧,聂桑动弹不得。现在她终于清楚果然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这种性格和某个人真是异曲同工。
聂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一个坐在地上抱住另一个的长腿哇哇大哭死不放手,一个弯下腰要掰开紧抱她腿的胳膊却不成功,秘书在一旁为难相劝,乱哄哄成一团。
他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里是公司,怎么吵吵闹闹?”
聂桑心里知道自己就是始作俑者,感到心虚,只轻描淡写地说:“快点让她离开公司。”
季尹柔继续赖皮:“我不走,我不是有意做错事,为什么要我走。你不公平!”
聂桢眉头一皱:“先都坐下来,慢慢谈。”
可能第三方更客观的态度起了作用,双双都找到台阶,季尹柔松开胳膊,聂桑弯下腰整理被弄皱的裤脚。
季尹柔还在“抽泣”,在老板示意下,秘书将她扶到沙发上。
聂桢倒了杯水,转身时,季尹柔伸手就要接住,但是水杯没有在她手中停留,她双手尴尬停在半空。
将水递给聂桑,聂桢在她身边落座:“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在聂桑示意下,秘书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遍。
聂桢点了点头,给出皆大欢喜的建议:“既然这样,季小姐,其实你只在试用期,也不算解雇,不如你自己递交一份辞呈,这样算你辞职,你看怎样?”
“很好的主意,”聂桑点头赞同。
“很滥的主意!”季尹柔反对,竹筒倒豆子,义愤填庸:“即便是杀人犯都还有辩护的机会,法律尚讲人情,你们不能这样不通情理。公司不是警局,老板的宽容是一种公司文化,讲一点人情味可以带给员工温暖和信心,让员工更有动力为公司卖命。今天你们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说把我解雇就把我解雇,其他同事看见一定会寒心,也不会有安全感。如果他们无意中也犯了错,难道也要解雇他们?如果不解雇,就是对我不公平,我不服!何况我不是有意犯错,系统崩溃我也不想的!eva,你说呢?”
可怜的秘书无辜躺枪,只能嘴巴紧闭,不敢说话。
聂桑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她进退不得,只能硬撑:“你不是无意犯错。根据记录,你浏览私人网页的时间是工作时间。公司明文规定,如非紧急,上班时间不许做私人事情。”
季大小姐爆发,开始拉同事下水,抬手指向秘书:“不公平,eva也做私人事情!还有,他甚至带狗狗过来上班!nicole上班接收私人包裹,还打开包裹试穿网购的晚礼服,你还在一旁给她意见。这么多同事都做私人事情,为什么我不可以!”
聂桑扶额。她向来推崇美式自由的办公室管理理念,给员工放权,但是现在才感觉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聂桢轻声咳了咳打圆场:“试用期犯错确实更严重一些。不管怎样,员工都要有底线。这样吧,这次崩溃的电脑系统由你自己亲自恢复,作为给你的特别考核。如果成功,你就可以留下。sundy,你觉得怎样?”
聂桑不置可否,唇尾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本来就是她设的局,她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季家的人于她始终都是定。时。炸。弹。
☆、48|喜筵大礼
聂桑下意识连忙蹲下,一只手伸进手袋掏出眼镜迫不及待戴上,垂首背对着来人,“认真”地摸索地面寻找手机。虽然手机近在咫尺,她就是摸不到。
疾驶而过的车辆声恰时掩盖了她心脏乱跳的杂音。
“快走,你快走,”她的心里在叫嚣,在呼唤,可事实往往与期待背道而驰。她微微侧过头,眸角的余光捕捉到一双正慢慢迈进的长腿,沉稳步伐中蕴含的淡定的优雅,于她,却是揭开她辛苦隐瞒伪装的嘲讽。
那个人在她身侧弯下腰,一只修长漂亮的手靠近她的手机。她熟悉这双手,虽然还不清楚是曾与她十指相缠的手,还是两年前那个阴差阳错的晚上,在车里在她身体每一寸游离的手。无论哪一个,于她都是致命。
千回百转间,手机已经在她眼前,一股淡淡男士香水味飘进她的鼻间。
“谢谢,”她扶了扶眼镜,强装镇定接过手机,始终不敢抬头,狼狈的感觉一如两年前那晚她仓促逃离时。
这个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淡淡转身,面向公司大门的方向,还抬手看了看表。
她悄悄抬眼望去,从她蹲下的角度,那抹身形尤其高挑。她瞬间了然,他是两兄弟中的哪一位了。不仅因为递给她手机的小小的举动,还有两年前那晚车里激情纠缠时,她忘不了的那抹淡雅又独具男士性感的香水味。
趁这个男人正背对向她,事不宜迟,她稳住心跳,连忙起身正要打开车门,听到不合时宜的一声:“姐姐,是不是等了很久?”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她心里一急,不敢答话,只“恩”了一声,匆忙坐进驾驶位,目光移动的刹那间,似乎还瞥到那个人正骤然扭头,她愈发地心慌意乱,将半个身体已在车里的聂桢大力拉扯到副驾驶位。还未有等他系上安全带,就匆忙发动车子离去。
聂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先扶住车顶的扶手,待车速平稳,才系上安全带,再扭过身好奇地向后车窗望去,问:“你怎么了?在躲谁?”
聂桑依旧惊魂未定,瞥了眼后视镜,一个娇小的身影似乎从公司飞奔出来勾住那个男人的脖。
聂桢还在望向后方,边望边问:“这么紧张,难道见到鬼了?”
这时聂桑打转向灯猛然一个急转弯,聂桢才收回视线。
聂桢蹙眉:“这不是去那间餐厅的路。”
聂桑稳住呼吸,脸上没有表情地道:“和朋友逛街吃了些东西,现在还没有胃口。回家吧,各自叫外卖。”
聂桢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眼,建议说:“我那里还有一些食材,今晚我做饭。”
聂桑俏然一笑:“这个世界会做饭的男人不多了,我的弟弟很乖呢。”说着,心里又瞬间下沉,脑海不自觉浮过那抹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她晃了晃脑袋,继续转动方向盘。
聂桢摇头叹息:“离开美国前妈咪逼我练习厨艺,就是为了让我们聂家大小姐能经常吃到家常菜。妈咪经常叮嘱你不要总吃外面的东西,油腻又不卫生,又舍不得你自己做饭,要给你找一个菲佣你又不愿意,所以只能让我这个没有地位的儿子辛苦一点了。聂大小姐,拜托你赶快拍拖,找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这样我就自由了。”
聂桑轻声一笑,玩味地睨了他眼:“我即便是拍拖,你该给我做饭还是得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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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尹柔顺着视线望了很久,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扭过头问:“大哥,你到底在看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季尹则已经在车内,准备发动车子,“好像见到一个熟人,也好像是看错。”
季尹柔一蹦一跳坐进副驾驶位,笑嘻嘻道:“没有想到大哥会亲自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