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抚芷很感动,于是到最后给他留了个全尸。
“要不是只能一对一打,我真想把剩下的那个魔修给干掉。”言星辰说话间还有些兴奋, 腰间的腰牌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
光露面的三四十个魔修中, 他们就看见了通缉名单上的四个,只可惜每个人只能打一个,让最后那个魔修逃过一劫。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无需着急。”展皙声线平稳, 说话的语调轻松淡然,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正聊着天, 行至一条分叉路口, 他们迎面撞上几个人。
没错,确实是人。
是跟他们一样过来试炼的修士。
来这这么些天, 他们终于见到了一同来历练的修士, 当然, 叶知安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一瞬间,虞抚芷心中涌出几分看见老乡的感动。
对方一行五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为了轻便行事,所有头发被束到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不过,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虞抚芷还是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北洲澜音宗掌门的亲传弟子,秦臻浓,后面的四个人应当也都是北洲的。
认出来人的那一刻,展皙便不动声色的往言星辰身后退了退,略微低头,让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
北洲跟西洲的关系一向不错,澜音宗跟天衍宗一年前还进行过宗门内部的弟子切磋,当时他还跟这位澜音宗的二师姐对上过,对方实力不俗,但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缜密的心思和惊人的观察力。
若是平常情况,他不介意跟秦臻浓打个招呼,但现在他们是魔修的装束,这招呼实在是打不得啊。
秦臻浓看见四人的那一刻,便判断出了他们魔修的身份,既然是魔修,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识海中飞速翻动着通缉令上的魔修名单,神识查看跟凡人看书不同,眨眼间便能翻完一整本的名单,最后发现四人不在名单中的时候,也并未掉以轻心。
毕竟无妄城这地方,全是魔修或者魔,他们向来看人族不顺眼,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想着除掉他们。
所以,他们每走一段路都要应付几个不长眼的魔修,别看刚来无妄城没几天,光打退魔修都好几茬了。
不过今天来找他们麻烦的魔修少了很多,听说是广场上出现了一尊魔神雕塑派发魔神祝福,所以无论是魔还是魔修,都去排队领祝福了,肉眼可见的,路上魔修也比之前少很多。
他们对这什么魔修的祝福可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听说那里群魔云集,想着说不定会碰上通缉令上面的。
但很不巧,去的路上就碰上了四个魔修。
若打起来的话,秦臻浓在心里估测双方的战力,魔丹期的修为,还是四个人,无论哪点,他们都占些优势。
这是罗风云第一次看见修真界真正的修士,虽然虞抚芷他们也是修士,但他们见面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是黑袍加身的模样了,罗风云几乎是把他们当魔修看的。
与无妄城沉郁窒息的魔气不同,对面这五个人周身灵息纯粹鲜活,气质出众,特别是最前面的黄衣女子,确实能被称得上是道骨仙风。
罗风云不由得联想起自己的师父,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师父的模样,一直靠声音交流。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勾勒师父的样貌,如今想来,应当也是这么仙气飘然,不,应是更加出众。
虽然从未见过师父真容,但罗风云就是莫名笃定。
虞抚芷看了他们几眼就继续往前走了,他们没打算直接回去,之前因为叶知安的缘故,被迫终止了对‘魔神的祝福’的探索,现在正好有时间,便准备再去看一看。
但没想到,她刚准备动身,对面一行人哗啦啦的全抽出了自己的法器,并且迅速做出了应敌姿态。
虞抚芷心一突,知道他们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打架。”
自己人要跟自己人打起来了,这可还行。
秦臻浓将信将疑,戒备神情并未放松,但手中结印的动作却停下了,后面四个修士有样学样,为他们让出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
虞抚芷先走,接着是罗风云跟言星辰,最后轮到展皙,展皙看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实则内心紧张的要命,等终于转过弯儿,走上另一条路上的时候,他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呢,忽然听得后面来了一句:“等一下。”
嗯?
展皙身形一顿,略微僵直了后背。
这种时候他不好开口说话,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等着虞抚芷他们回头。
言星辰狐疑问道:“怎么了?”
秦臻浓站在原地,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是笃定:“你们要去广场上?”
“没错。”言星辰点头。
“正巧,我们同行。”秦臻浓浅笑嫣然,飞快追上几人,不给他们几个一点拒绝的余地。
有北洲的修士目露不解:“秦道友?”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魔修同行?况且魔修向来阴险狡诈,虽然就这么一段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地里使些什么手段。
“咱们刚来无妄城,对这里一切都还不太了解,正好一起走,熟悉熟悉环境。”秦臻浓不觉得这个决策有多么不合逻辑,他们这几天晚上连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能,生怕有魔修趁机偷袭,而且无妄城里的旅馆也不敢住,都是随便找树林,睡在树杈子上凑合的。
而且无妄城晨昏颠倒,很多魔修都是在夜晚才出来活动,所以他们也跟着调整了作息,白天休息--说是白天,其实无妄城看不见太阳,全是雾蒙蒙的,还是橙黄色的雾气,就跟黄昏一样。
昨夜就是秦臻浓守夜,她既然不能睡觉,索性观察起四周来,他们昨天选择的地方靠近城门,雾气要比别处更浓,可视范围直降到五十米,好不容易借着一阵风暂时吹散了雾气,她趁着短暂的机会望远。
不远处高耸压抑的城墙,近些拔地而起的高大树木,就连路过的鸟雀小飞虫,她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他们明明靠近城门,为何只能看见城墙呢,而且这城墙,似乎比他们来时还要高很多。
揉揉双眼再度看去,城墙高耸,如同一道枷锁,将城中所有东西禁锢在其中,仅仅是看着,秦臻浓都觉得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