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难以言说的心事在沉默中相持不下。
舒宜久久未动。
暧昧的余温剥落,留下的恐惧和气愤令她全身乏力。
她算什么?
一个没有自己意识,随意交换的玩偶娃娃吗。
相知、相恋、相伴,舒宜是认真想要跟廖泽远走完这辈子的。
甜甜蜜蜜的时光真实发生,真实经历。
她做不到全身而退,也做不到立刻抽离,但在当下的境况,很难不迁怒于眼前的从犯。
一片凝滞中,霍重叡见她抬起头,明明气得发抖还是硬撑着冰冷的声线。
“他为什么找你。”
虽未指明,但“他”是谁不言而喻。
疑问砸来,霍重叡蜷起五指,掌心的濡湿已经被汗液取而代之。
窗户被突如其来的石子砸碎,连带着舞台的演出脱离了剧本设计的时间线,以至于翻船的对策也宣告失效。
他像一个等待审判的高智商嫌犯,所谓逻辑尽数抛开,只剩对未知的不安与混乱。
静默中又听舒宜道:“算了,我不想知道。”
她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只要忆起自己曾在男人身下贪欢,胃里就涌起阵阵翻江倒海的呕意。
更别提兴许还有人在旁围观。
凉风从后侧扑来,脊背却不觉寒冷,这才想起她还披着霍重叡的外套。
舒宜反手拽下,朝男人站立的方向扔去。
“拿走。”
泄愤般,外套的运动轨迹形成一道抛物线,最终完美落在他身前的地面。
霍重叡看也不看,只定定望着她。
“我送你。”
舒宜立刻冷声拒绝:“不用。”
寒风吹在脸上,嗓子却意外感到干涩。
霍重叡眉眼低垂,哑声道:“晚上不安全,我跟在你后面就好。”
舒宜冷笑,“霍总,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最危险的人应该是你跟廖泽远吧。应该早就开始你们肮脏的计划了,倒真是难为你,采访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
“舒宜,我…”其实更早,更早之前就见过你…
明知心意表白的场合并不合适,霍重叡还是没忍住开口,九霄云外的理智还没归笼,嘀嘀嘀地报响警铃。
未成形的话复被打断,“看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很有成就感吗!”
舒宜很少发火,也很少对人恶语相向。
但现下那堆话连珠带炮般越过大脑向外蹦,怒火久滞胸肺,吐露后还有些通畅的爽快。
质问间歇,她抿唇瞥向对面的人。
霍重叡正欲把距离缩小,时刻留神他动向的舒宜立即退后一步。
微抬的脚尖顿在空中,又重回地面。他深吸口气,喉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我没有,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他低声解释。
舒宜连礼貌都不想再保持,“我不关心你的想法。”
见到男人素来胜券在握的表情出现皲裂,她反而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