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很长,爬了顿饭功夫还没有抵达尽头。
从进入地下瘟道到现在足足二十个小时一刻没有休息,体能已经接近极限,我只觉得浑身酸疼,内心有着一个强大的愿望,那就是倒头就睡,睡他个三天三夜。
身边的两人都喘着粗气,很明显也累得够呛。
我说,咱们不争朝夕,只求天长地久,这该死的斜坡不知道多长,一鼓作气爬上去看来不可能了,就地休息吧。
李教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说,我……同……意。
庄羽没有动弹,俯于斜坡,双手支撑在台阶上,抬着头,直勾勾看着斜上方,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
我猛地转过身,顿时哎呀叫出了声。
斜上方约八九米处的石阶上,站立着一个人,脸庞隐于披散的头发中,看不清面容,但月若隐若现的惨白皮肤,让人觉得异常心悸。
她头发湿漉漉,一身白色长裙,裙摆拖于地面,亦是水淋淋的,似乎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正向下滴答着水珠。
三人浑身的疲惫,顿时被一身鸡皮疙瘩取代,不约而同的掏出枪支,果断射击。
火舌喷吐间,子弹呼啸而去。
白衣女子并不闪避,子弹呼啸而去,在白衣女子身上打出了几个窟窿,但没流血。
随后,白衣女子身上的窟窿附近冒出了白烟。
白烟过后,她身体上的窟窿竟然复原了。
李教授颤抖地道,没……错了!就……就是我见的那个女鬼!
如果说白衣女子是人,鬼都不信。
她的眼睛好大,好亮,但充满了哀怨,就那样俯视着我们,似乎要把我们装进她心里。
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
我瞪着眼睛大叫道,你是什么鬼?想搞什么鬼?
咯咯咯咯!
笑声响起,阴冷如来自地狱,绝非人类能笑得出来的声音。
她凭空浮起,轻飘飘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抬起手作招手状,嘴里呢喃自语,跟我来,跟我来!
声音一出,我顿觉不妙,刚要堵住耳朵,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只觉得意识逐渐的归于虚无,眼皮子越来越沉,似乎被催眠了一般。
我心道,眼前女鬼不知是敌是友,道行倒是不浅。
随后,我陷入了昏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睛,眼前是不知位于何处的石室。
庄羽和李教授正蹲在地上,用狼眼手电照着地面上,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
我爬起身凑过去,瞅了一眼道,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烂骨头有什么好看的。
庄羽道,你看她穿的衣服!
我看着枯骨身上那一套白色长裙,顿时明白过来,一拍大腿道,看情形刚才咱们见鬼是这枯骨的主人在作祟啊!衣服材质倒好,竟然这么多年不烂!
我说着用手去抓白色长裙,刚一触碰,白色长裙就化成了一股白烟,呛得我们直咳嗽。
李教授道,冤魂引路,必有冤情!
我说,传说人死后磁场归于天,在特定的时候,能看到鬼魅,只不过刚才鬼魂引路也太奇怪了,这死鬼纵使有冤情那也是跟几千年前的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了,要伸冤她得去地狱找阎王去,找咱们不是白搭。我看她倒像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庄羽点点头道,此话在理。
她说着掰开了枯骨紧握着的手掌,白皙的掌骨攥着一把银白色的钥匙,这钥匙的样式和此前我们所见过的金色九头蛇钥匙一模一样。
我顿时灵光一闪道,金色与太阳有关曰阳,银色与月亮有关曰阴,传说圣泉水一阴一阳,莫非咱们发现的钥匙是寻找九隆圣水的其中一把?
李教授道,很有可能。不知这家伙是什么身份,竟然掌握着如此重要的钥匙?
他说着站起身,用狼眼手电四处查看,试图寻找关于白衣女鬼身份的有效线索。但整个石室空荡荡的,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四面墙壁空空如也,没见类似壁画,石刻之类的信息。
我见状,准备招呼两人离开这里,忽然身边的庄羽嗖的抽出了别再腰上的匕首,快步向她正前方的石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