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仙鹤的眼睛,远在数里之外的原鹤震惊无比,脸色苍白,嘴唇微颤。
罡风呼啸而至,天雷轰隆不停。天穹裂口越来越大,宛若凤鸣龙啸的雷声轰鸣,却让人灵台愈发清明,孤峰之上,电光将整片云霞染成浓紫,淌落的光浆越来越浓,令天地间变得越来越明亮。
街道上,山林间,欢呼声、喝彩声响了起来。
江上坐在路边面摊的小马扎上,因为凳子太矮,像他这种体魄修长之人要不得已紧紧蜷起膝盖,脊背和脖子前伸才能吃到眼前的阳春面,这种混不体面的姿势似乎与他雍州大陆公认第一大剑仙的身份格格不入,但是江上早已不会在意这些。
这些年,他长期流浪在北方的妖族荒原和魔修盘踞的污秽之地与那些妖魔战斗,更加简陋乃至恶劣的环境都视若平常,何况一个不好看的姿势呢?都没有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重要。
此刻,他抱着葫芦浅嘬一口,低头,看着来自天空的明亮光线把他的身躯在地面映出了一道极长的影子,然后渐渐被更加明亮的光线变淡。
如果他身旁的老丈有心的话,回想一番说不准会发现,无论他如何回想,也根本无法记住这个与他闲谈许久的年轻人的脸,而此刻这个似乎有些邋遢的江湖人终于在这瞬目的光下露出了一张清晰的面孔。
星眉剑目,眼光如电,
剑客唇角微杨,在笑,脸颊上渐渐露出一对不太符合他气质的浅浅酒窝,看到老友即将去往另一个世界,由于当时远在草原消息闭塞,没有及时赶回见老友最后一面,他真的很遗憾,但现在剑客很开心。
群峰间的欢呼声忽然消失。没有什么意外,此时的安静代表着那道照亮世间的光线一般,终将会平静。
当然,终究还是会有些怅然。
江上终于抬起头,望向天空。
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裂口,还有那道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剑光,不知为何,双眉微挑。
他笑容渐渐敛没,有些疑惑与不确定。
天上,管息物本人愈发能看到,在一片紫光之上,金色的云层密密匝匝,伴着无数的凤鸟与鲜花,一道闪着金光的登天梯赫然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极乐般的的仙乐也由小渐大,飘入耳中。
登上天阶,管息物最后一次回望人间,此时他的神识可以开到最大,达到人间界可以承受的至高界限,扫视整个雍州大陆。
无荡海、幽都山、朝天平原,由东到西、由南向北,管息物这一刻仿佛一瞬间游历万里,无数的信息涌入被雷火淬炼过的身体里,涌入打破了某种界限的灵台深处。这是只有飞升之时才可隐隐触及到的某种凡人不可想象的边界。
突然,一丝若续若断的因果牵连吸引了这位即将飞升化为仙人的目光,管息物微薄的唇紧抿着,原本无波无澜的双眸中浮现一丝微微的疑惑。
仙人抬眼,望向遥远的北国妖都。
说不清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不解,有愤怒,有酸涩,有沧桑,还潜藏些道不明的兴奋,如星如电的眼眸中恍若流出了金色的光浆,就像留下两道金色的血。
感应到那抹熟悉的波动,几个字好像不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来,而是从五脏六腑,从灵魂深处的滔天怒火中嘶吼出的。
“姜——玘,你居然——还活着——”
“所以,这就是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原因?岘山的人都以为你飞升成功了。”
离南望城不远处有一道溪水,那道溪水带着薄雾,绕着高崖与低丘流淌,前行数十里,重新进入另一座山峰的山壁。
溪入山壁不知多远,水道渐宽,光线渐亮,竟有一间石室,壁上镶着世间难得一见的明玉。
石室很简单,只一张与山壁相连的石床,床前有两张已经烂掉的蒲团。
剑客背着双手,偏头看着石床。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到处都是伤口,或窄或宽,或深或浅,根本无法分辩究竟是何种兵器所伤,衣服也破烂不堪,只有腰带还很完整,有股极淡的煞气时隐时现。
“第一眼觉得是她,仔细看却又不像。”
石床上仿佛气息全无的人突然说起话,他闭着眼,嘴也没动,那嘶哑好像喉咙也受了什么伤的声音凭空而起,显得分外诡异。
剑客抱剑,沉默的站在一旁。
他明白这话的意思,就算不是,但是以仙人级别的灵感能力而言,既然感应到了,妖都那里的东西也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话虽如此
“我可以帮你,替你去北方,管息物,玄真道君,”
剑客一步一步走出崖壁,渐渐融入外面澄澈的阳光中,他回过身,目光落在石室中那个刚刚还光芒万丈,享受万千荣耀,登临飞升极乐的老友,将近千年的时间里只有他一人真真切切的攀上上界的梯子,而他就这样放弃了,重回人间的代价是如此凄惨与凶险,如果有一丝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江上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又一次毁了自己。
“无论是什么,我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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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朋友们~gt;_lt;~
多跟我嗦嗦话嘛朋友们,让贫妾一直独守空房你们忍心吗,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