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说吗?”九九试探性地问。
所有人都只给了她一个回答:“愿赌服输!”
这时候顾融从门外回来了,听见这些话,拍了拍她的肩膀,“出来玩迟早是要还的,敢起哄我,现在好了吧?自作孽不可活。”
九九瞪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逃跑了?还敢说我?”
“嘿嘿,我这叫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小九九,敢惹老板,你自求多福吧。”
九九冷嗤一声,“说就说!”
她喝了口酒,壮壮胆子,才仰起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爱你,我很爱你,你非常爱你,我特别爱你,我爱死你了,我十分爱你,我爱你爱到不能自已……”
九九挑着一切从电视剧中看来的情话,说得不费吹灰之力。
“切……”身旁一大片嘘声,顾融起哄,“九九,你这样也太没诚意了吧?每句都只是换了个词。”
“滚!玩个游戏要什么诚意啊?只要能办到就好了。”九九瞪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我很想你,非常想你,特别想你,十分想你……”
她无限循环地复读着。
兰仲文嘴角的笑容淡淡的,抿了口酒,一派优雅。
众人听得有些无趣,东倒西歪地指责她,“你这明显就是钻空子啊,太龌龊了。”
“老四也不出来说说她,太护短了。”
“不像话不像话,一百句应该不能重复的!你这样讲,其实就没几句情话就说完了。”
“作弊啊!萧九九作弊!”
九九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那傲娇的表情好像在说:羡慕嫉妒恨吗?
等到九九说到80多句的时候,她脑子已经词穷了,迟疑地看着兰仲文,兰仲文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呃。
九九拧着眉,双手交握,“我莫名其妙的笑了,只因为我想起了你。”
所有人还没明白过来,无趣地玩着手中的酒杯,兰仲文指间一僵,微不可见地坐直了身子,凝视她。
下面的话都是她的真心话了。
电视上看到的话也是有限的,说完了,就该说真话了。
十几句情话。
足够了。
九九抬起头,眼珠异常宁静,“你是我整个世界。”
“我想你的时候,希望你也刚好在想我。”
“其实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每天睁开眼睛,我希望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
“这世界最温暖的话是你晚安。”
“生命那么短,世界那么乱,我不想争吵,不想冷战,不愿和你有一秒的遗憾。”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
一室的安静。
所有人都凝神看着九九。
摇曳的光影里。
蔚北北和乔漠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相怜,两人恍惚而笑,碰杯。
说句真话,一百句情话,还真是令人嫉妒呢。
只是嫉妒也不能怎么样啊,爱情这回事还得讲究你情我愿,强迫对方爱自己有什么意思呢?不是自己的,始终都会离开的。
从来没拥有过,至多就是遗憾。
当如果是拥有之后在失去,就可能导致终身无法释怀了,承受遗憾的痛苦,也好过去承受失去的痛苦啊。
其实一样是放下,只是看问题的出发点不同,这件事就好像变得容易些了。
安岑出神地听着,眉眼越发哀伤,吕颖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压低声音,“不用难过,等项目忙完了,你就去找他问问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安岑轻轻嗯了一声,轻笑。
斑斓的光影从兰仲文脸上划过,那张绝世容颜,蜷着浓郁不化的温柔,嘴角一抹沁入人心的溺爱,看着九九。
九九微微歪着头,搜索着回忆里与兰花儿的过去,奈何绞尽脑汁,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还差三句话。
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九九身上,屏住呼吸听着。
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
九九搔着头,为难。
“余生,我都要和你纠缠。”透明的矮几上斜映出一个人影,那人凝视着九九,眼中的温柔浓得化不开。
“你属于我。”
“晚安。”
他为她补上了最后三句。
九九错愕抬头,他微笑,懒洋洋地将她的短发挽到耳朵后,别好。
每当她困惑或者为难的时候,他总能体贴的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九九不知道这次是兰仲文使了小心计故意抽中她,坐在他身边,感动得一塌糊涂。
“兰花儿,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为了感谢兰仲文帮她解围,九九决定做点什么来报答他。
兰仲文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天知道他憋笑憋得多么难受,但听到九九这些肺腑之言,他又觉得非常值得。
他紧紧拥着她,希望余生再也不分开。
其实这种游戏兰仲文是不玩的,要是没有九九在场,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
“靠!你们两狼狈为奸!”顾融不服气,正义言辞,“破坏了游戏的规则,这种游戏给你们这种堕落的人玩是可耻的。”
“你又没说他不能帮我,况且兰花儿都同意我通过,你不服个芝麻啊。”九九跟他拌嘴。
“哼,秀恩爱死得快!为了防止你们夫妻两作弊,我决定要换一种玩法。”
兰仲文收起笑容,淡漠的眼珠瞟向顾融,警告意味十分浓烈。
针对他那句秀恩爱死得快的。
顾融小心肝一颤。
九九已经接口了,“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
一语戳中他的伤心处。
晚上他不能跟安岑接吻已经成为他人生一大心病了,他们两夫妻还这样欺负他,真是太不厚道了。
顾融扁着嘴,“老子要玩对不起我爱你。”
九九激过头了,就用力拍桌,“玩就玩,怕你不成?”
话音一落,蔚北北跟乔漠起哄。
出来玩嘛,就要开开心心的,要是一个个的都装淑女绅士,那有什么意思?
这里的人少说交情也有十年以上了,什么模样什么脾性彼此都一清二楚,没必要装孙子。
有了他们两的起哄,气氛简直要嗨爆五彩斑斓的天花板了。
顾融在桌上混洋酒,突然有人敲门。
沈羽轻站在门外,希腊雕塑般俊美的面容中带着一丝笑意。
“兰少。”他这样说,眼睛却看着蔚北北,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清冷的气息在空中流转。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眼神,斑斓的光影里,恍惚间有种宿命的感觉在空气里静静流淌。
蔚北北一愣,立刻起身迎上去,“呵呵,沈董抱歉,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玩游戏玩输了的惩罚。”
想到刚刚调戏了他,北北就笑得肩膀直抽搐。
沈羽轻眼底一片漠然,他笑着说:“没关系。”
笑意却达不进冰冷的眼底。
这么好说话?
北北暗自揣摩了下,管他呢,就玩玩游戏,计较的话就太鸡毛蒜皮了吧?
他想着就回到位置上去帮顾融混酒了。
沈羽轻并没有打算离开,姿态优雅地环顾包间四周。
这些人,都是兰仲文麾下的得力干将,只有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女孩没见过。
那女孩的眼睛像海水一样沉静,澄净得仿佛是透明的,面容也白得仿佛是透明的,她微微一笑,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