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儿,那我大学的事怎么办?如果老妈要我去香港,我们就要分开了。”
兰仲文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见她神色不安,柔声安抚她,“不着急呢,慢慢来,你也别太难过了,还没决定的事,就不算是事,知道吧?等发生了,再来解决也不迟。”
兰仲文这么一说,九九就安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的信任他。
次日,九九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换过无数套衣服,还是觉得不满意,总觉得没一件顺眼的。
易珈蓝还在床上睡懒觉,她的听觉极敏锐,听九九在房间折腾了半天,终于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指着一条湛蓝色的雪纺裙说:“穿那条吧,去见家长嘛,就要穿得朴素甜美一点。”
“这条?”九九听她给了意见,眉眼一喜,拿着雪纺裙过去给易珈蓝过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去他家?”
说到他字,九九脸色又红了。
“你昨晚在说梦话,我听到了呢,你一直在那说,伯父伯母,请喝茶,那规矩的模样,估计姐姐见了都得欣慰。”易珈蓝笑她,“连梦里也在练习怎么讨好未来公婆,不错嘛,很上心。”
两片红霞从九九脸上飞过,她轻声道:“你以前见家长是怎么样的啊?”
易珈蓝凝神想了下,摇头,“我啊?我也不知道,有段时间我失忆了,恢复记忆后,我已经嫁给你姨父了,没试过见家长是什么滋味呢,想想还蛮遗憾的,没试过那种紧张的感觉,但是据我所知,我婆婆很喜欢我。”
“是吗?”九九对她很好奇,坐在床沿问她,“你和姨父以前不是仇人吗?你们怎么会结婚的?”
九九对这位小姨的事迹,也只是听过半桶水,一半靠听说,一半靠传言,可信度不太高。
易珈蓝没说话,眼珠子亮亮的,“这事说起来很长的,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以后在告诉你吧,你今天不是要去见家长吗,我帮你打扮一下?”
“好啊。”
易珈蓝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从自己包里搜出化妆品和卷发器,她先叫九九坐下,用卷发器把她的头发卷好了,然后拿出一张面膜叫九九贴着。
她一边给九九修指甲一边说,“谈恋爱不要太急切,你要懂得保护自己,要记得,男人只有没有真正得到女人的时候,才会永远那么爱着她,所以,没结婚前千万别跟他发生关系,知道吗?”
九九点头,似懂非懂。
易珈蓝一看就知道九九不懂,把头低了一点说,“我跟你说啊,一个男人只有对一个女人付出更多,他才会越爱那个女人,相反,他为那个女人付出得很少,要什么那个女人都满足他,唾手可得,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被男人抛弃的。”
“为什么?如果这样,证明那个女人很爱那个男人啊。”
“女人喜欢男人靠直觉,男人喜欢女人靠感觉,女人会越来越爱自己选的那个男人,而男人只有永远得不到才会永远那么爱着那个女人。”
九九凝神听着,有些转不过脑筋来。
年纪尚小的她,又怎么会懂成人之间的感情游戏?要说她幸运,那就是因为她遇上了兰仲文这个没情商的超级天才,除了情情爱爱外,没有他破解不了的东西。
而九九的爱,正是羁绊住他的蒲苇,当他遇上她,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自他们牵缠在一起,便无法在分离。
易珈蓝性感的嘴唇扬起,“你还小,跟你讲了你也不懂,这样吧,你有时间带他来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
“好啊。”九九眉开眼笑,面膜时间也到了,易珈蓝帮她把面膜拿下来,给她上了一层细细的粉底,九九的皮肤本来就白皙,象白牙粉底抹在她脸上,竟比她的肤色还低了一号。
肌肤嫩得吹弹可破,易珈蓝满意微笑,“年轻就是好啊,脸上一个毛孔都没有,完美。”
九九听她这么说,便笑了起来,易珈蓝又比划着手里的腮红,有些犯难的选着,“粉的好还是橙色的好呢?粉的红润,橙的可爱。”
思来想去,最后选了粉的,按照易珈蓝的话来说,就是见公婆要尽量朴素,橙色比较显眼,会被瞧出苗头的。
“最高级的化妆技术就是化完像没化,但气质和美貌提升了不止一百倍,见公婆嘛,话不用说太多,注意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就好了。”
九九受教的点了点头。
易珈蓝化完妆,帮她把头发的卷发器取下来,一头蓬松的长发从头顶倾泻而下,衬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简直就像个灵钟秀毓的中国娃娃。
又漂亮又有文艺范。
易珈蓝不禁感叹,“都说我们易家人个个是俊男美女,果然不假。”
九九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珠如洗过的碧空一般澄净,她开心地笑了,换过衣服,她一蹦一跳地下了楼。
到了兰宅,因着他们是高干世家,房屋不能大建特建,住的房子是40年代广州的豪宅,历史色彩浓重,斑驳悠久。
门口的铁门也有点生锈了,兰仲文领着九九走进去,院子跟萧老太太的宅子也不太一样,萧老太太把院外铺满草坪,还建了奢侈的喷泉,整体奢华端庄。
而兰宅铺满沙石,停着十来辆军车,看起来很像是个操练场,壮观威严,九九看得吃惊,“门外看起来那么破,原来里面暗藏玄机。”
兰仲文笑忍俊不禁,“别把我们家看得那么扁好吗?”
九九哈哈大笑。
兰宅的主屋被一道金色大门隔着,站着两个保镖把守。兰仲文领着九九走近,两个保镖为他打开门,恭敬道:“少爷。”
兰仲文淡淡点头,带着九九进屋。
屋内设着一套大型的田园风格茶几,简雅大气,一个可爱的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玩洋娃娃,见兰仲文进来,甜甜地唤了一声,“哥。”
兰仲文点点头,眼神温柔,“乖。”
“哥,我作业写好了,等下你帮我看看吧。”小女孩立马缠上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可爱,她应该就是兰仲文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这女孩看起来很是敬重兰仲文,兰仲文也很喜欢她,摸着她的头说,“好,晚上我帮你看看,现在去玩吧。”
女孩得了话,就像得了糖一样高兴,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九九大囧,看作业有什么可高兴的啊?居然开心成这样,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兰仲文检查她的作业呢?每次都被他损,弄得心情郁闷死了。
女孩走后,九九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女子和三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长得和兰仲文有几分相似,眉宇间携着丝凌驾人心的威严,俗称官威。
他四平八稳坐在主位上,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这人应该是兰仲文的父亲兰睿,他旁边坐着一个美艳妇人,头发盘得很端庄,一身黑色长裙,衬得她高贵优雅。
其他几人,应该是兰睿的幕僚或者亲戚。
果然是个庞大的家长会。
九九脚步一顿,有些发憷,兰仲文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腰,适时安慰她,“都是自己人,别怕。”
于是九九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她抬头挺胸,跟着兰仲文的脚步来到几人面前,面容含丹,一字一顿道:“见过几位伯父伯母。”
看似得体淡雅,其实她紧张得背脊上都是冷汗。
她一说完,几人都笑了,兰仲文稍稍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喊错了。”
“啊?”九九懵了。
“我来给你介绍。”兰仲文这样说,逐一给九九介绍,“这位是我父亲,母亲,这位是三叔公,二舅爷,还有我大姨。”
每介绍一位,九九就跟着兰仲文的话头乖巧打招呼,“伯父好,伯母好,三叔公好,二舅爷好,大姨好。”
说到大姨,九九特别留意了一眼,也就是安岑的妈妈,跟安岑也长得有点像,兰家人也一样是净出俊男美女啊。
“乖。”几双眼睛同时聚在九九身上,细细打量着她。
所有人都是好奇的,兰仲文这小子从小就聪颖过人,极有主见和目标,从来不需要长辈们操心,就算家境优渥,也年年拿奖学金,是真真的争气优秀。
又因为长得绝对的帅气,早是军院中所有小女孩们争先恐后抢嫁的对象,但他一直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兰睿也看出来了,这个儿子是十足十的优秀,到哪都给他挣面子,但是他对情这一块很是淡泊,就好像天生不会爱一样,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冷冷的。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天生冷漠,年轻的时候兰睿常常想,会不会是因为他的母亲,所以他封心绝爱,冷漠到骨子里?
兰睿这么想是有道理的,都说孩子三岁定终身,三岁之前他是什么性格,将来就永远是什么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