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从他怀里退出去,多少有些别扭,看到了那头的安玖瓷。
安玖瓷笑得有些僵,捏了捏手里的文件,听了沐寒声的话,才往里走。
“那个,我刚刚有敲门。”她指了指门的方向,手里却赫然是御阁园的钥匙。
傅夜七扫了一眼,又看了她手里的钥匙,“你们谈,我去泡茶。”
她走了,安玖瓷才走过去,恭敬欠身,“沐总。”
男人已经恢复一脸淡漠,几不可闻的颔首让她坐,然后在安玖瓷都已经把文件递过来时,借着自己看不见的事实,不合时宜的蹦了一句:“下次敲门敲重些。”
安玖瓷抿了抿唇,“是。”
“钥匙哪里的?”男人又问。
安玖瓷恍悟,把钥匙放到了茶几上,“上次来看您,狄小姐给的,这次正好还了。”
沐寒声不说话了。
安玖瓷也看了看他的脸色,开始说正事。
……
那天安玖瓷走得晚,迪雅君回来之后做了晚餐,一起用过才走,期间傅夜七去了一趟后院,因为一天没出去,多接了两个电话。
迪雅君与安玖瓷便正好,一个做饭,一个收拾。所以,她从后院抬头,可以看到安玖瓷熟练的整理卧室,又给阳台的男人端茶递水。
她也只看了两眼,打着电话走远。
一晃眼,八月都过去了,瑾儿的生日也晃过去了,马上就到阅兵,然后有议会。
因此,荣京的气氛无端变得紧张。
大概是凌晨,还是清晨,傅夜七也分不清了,可她的确是被几不可闻的争吵惊醒的。
她很困是事实,但大概沐寒声的窗户没关,她也没关,声音从二楼传到一楼。
迪雅君微带醉意,甚至淡淡的哽咽。
“你为什么要骗我!”迪雅君近乎嘶吼,抓着沐寒声的睡袍双眼发红。
沐寒声抿唇,不言,一手去扶她晃悠的身子。
“你为什么要骗我……”哽咽得没了声音,又低低响起:“救我的不是时陆铭,是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看着我嫁给他?”
沐寒声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能嫁,便是有感情……”
“你放屁!”迪雅君脾气上来,气得全身发抖,“你把我当什么,当你兄弟之间的胡赠品吗?!”
沐寒声轻轻皱了眉,夜里很静,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这样。”他低低的、淡淡的嗓音。
过去的事?
迪雅君骂得累了,扯得累了,满脸可笑,“是啊,我还能怎么样,像年轻时候一样嚷着嫁给你么?哪怕你曾经喜欢我,现在恐怕什么也不剩了吧?”
“我拿你当家人。”沐寒声几乎没有思考。
却惹来迪雅君冷笑。
傅夜七在床上靠了会儿除了迪雅君发狠的质问外,她听不到别的,但心里很难受。
从她上次用沐寒声的手机回短信给迪雅君,迪雅君就极少和他们打照面,这个清晨算会第一次吧。
宫池奕说迪雅君嫁给时陆铭,大多因为时陆铭救了她的命,如今才知道,是沐寒声救了她,她该嫁的是沐寒声,现在却这么讽刺。
他们在卧室里干什么,傅夜七刻意的不去想了,努力逼着自己再睡会儿。
可她终究是没睡着。
早上起来,眼睛涩涩的。
迪雅君一直没露面,沐寒声只说“她在补眠,不用管。”
“迪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傅夜七随口问。
沐寒声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没多久。”
她也就不再问了。
一直到傍晚,迪雅君终于起床,但什么也没吃,简单收拾之后又出了门,说还有应酬。
“要多麻烦你了!”在门口,迪雅君疲惫无力的脸,对着她说。
傅夜七淡淡的笑,“照顾他,是我应该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迪雅君却怔怔的,似乎兀自笑了一下,最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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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声的指甲又该剪了,所以她洗完澡上楼帮他剪指甲。
她低头专注着,剪完了又仔细替他磨,空隙间柔眉微抬又落下,问:“医生说你视力彻底恢复的时间,是不是近了?”
沐寒声低眉,好像没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