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辆车冲向蓝修时,宫池奕微微眯起眼,盯着从另一头猝不及防飞向傅夜七和沐钦的轿车。
“这哪个犊子?”宫池奕干净骨瘦的手指,指着那辆车,质问展北,他的命令是针对蓝修,没有针对她,现场显然并非如此。
展北抿唇,他没有参与实际行动。
又见了斜刺来撞向轿车的跑车。
不用猜,跑车是沐寒声的。
可轿车……
似是心有灵犀,沐寒声眯起眼,沉声幽冥,“果然不是你?”
宫池奕一弄眉毛,叫屈:“我痴呆还是脑子进水?蓝修都飞出去了,我还能刻意要嫂子的命?……哎,你去哪?”
沐寒声头也不回,一个交代都没有,一手拎着外套已经离开。
宫池奕拧眉,“他的手臂,去医院看过了么?”
展北知道问的沐寒声,摇头,“没有。”
宫池奕不免念了一口,“真是要女人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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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修等人回到第一岛时,已经是傍晚了,一下车,几个人七脚八手的照顾着她,不让她拿包,连外套都被秋落拿走,那样子,恨不得替她走路回到别院。
傅夜七淡笑,看了秋落,“蓝修折腾了这么几天,脊椎肯定难受了,你该关心的是他。”
齐秋落轻哼一句,反而挽
句,反而挽了她的胳膊先一步往前走。
后边的蓝修一脸淡漠,关上车门,随手就要拿东西,一弯腰却闷哼一声。
走在前头的齐秋落猛地就转了头,两个健步返回去,一把拿了地上的东西,“你脑子生锈啊?拿不了逞什么能!”
采姨看着几个年轻人吵闹,倒是笑了笑,缓缓跟在身后,悠悠的又看着傅夜七背影,想着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她竟一点都没认出来。
蓝老爷子在门口等着,见了他们回来,才笑起来,“总算回来了,可闷坏握了!”
的确是,蓝修那一走,可不把别院主干都带走了么?
傅夜七好笑的看着老爷子顽劣的模样。
从那边回来,到下了飞机这段路,沐寒声没再找过,她心里既安定,又矛盾着。
晚饭后,她一个人在房间呆了会儿,采姨和秋落在弄晚间果盘,所以后来她端着空杯子去餐厅转了一圈。
到门口却顿了脚步,她听到了采姨低低的一句:“……刚流产不能吃这个,不削了,去热杯牛奶?”
“嗯,牛奶利于睡眠。”齐秋落应了一句。
傅夜七就那么站在门外,紧了手里的杯子。
流产?谁流产了?
她后知后觉的腾出一手压上腹部,指尖一点点变得冰凉。
她不是来月事,是流产了?难怪他们一个个讳莫如深,难怪沐寒声一脸沉痛?
呵。
没有倒水,没有走进去闲聊,她安安静静的转身,又一步一步上楼,缓缓走进卧室。
她竟然真的怀了,却没有察觉就没了?她如此失败。
“嗡!……”充了几个小时的手机猝然震动。
好一会儿,她才走过去接起。
“妈咪!”蓝司暔清脆的声音,又中规中矩,“妈咪,好久没电话,你还好吗?”
好吗?
眼泪忽然就滚了下来,又尽数吞进肚子里,用了十几秒才缓缓吐气,“好~”
“妈咪你睡了吗?”蓝司暔听出了细微的鼻音,“荣京才九点。”
她在想,如果不是流产,这会儿她可以和瑾儿分享,他即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挪开电话,她轻轻吸了鼻子,复又对着话筒,“妈咪没睡……瑾儿和卫叔叔呢,好么?”
“好~”蓝司暔脆生生的说着,然后停顿好久,才说:“妈咪,你在岛上吗?”
小小年纪,疑问句用着笃定的口吻。
她愣了一下,竟接不上话。
蓝司暔精敏的蹙着小眉毛,“我听到夜鸟的叫声了,荣京没有的……妈咪,你和老沐吵架了?”所以回娘家去了?
她用力的闭眼,咽下哽咽,长长的吁气,“没有瑾儿。”
可是想了会儿,她问:“瑾儿,若是妈咪要在岛上呆很久,你是过来,还是回荣京去?”
问完,她却觉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