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挂红,价值连城,她岂能不知?
再仔细想,她若哪天有心穿戴,身上几乎可以全是他送的东西,簪子、礼服、手套、鞋,现在是脚链。
沐寒声勾唇,端详片刻,道:“人说手脚冰凉,红玉能调节稍许。”
哪怕是稍许,他都不会忽略。
他又是跟谁问来的?
可她没问,良久也就清浅勾唇,“谢谢!”
沐寒声勾唇,拥着她一并躺下,“这也算是,你为奶奶准备字画的犒劳!”
说起这个,她才一笑,转手拉了他往书房,走到自己备好的几幅字帖前,“你帮我挑挑,哪一幅最好?”
“你送的,都好。”他看都没看,温柔笑望她的脸。
她嗔了一眼,“你仔细看看,送奶奶的,不得马虎!”
沐寒声这才摊开修长五指,深眸低垂。
“婉若南山,不骞不崩,华涛深处自安怡。”
“好词!”沐寒声勾唇,幽眸柔色。
‘婉华’是奶奶的名,‘涛’是奶奶的字,她竟拟得如此用心。
傅夜七浅笑,心底松口气,给长辈的心意得意肯定,尤其是沐寒声这挑剔之人的肯定,些许雀跃,追着问:“字呢?”
仔细端详,沐寒声一幅一幅的对比,最终将其中一联捻在手边细看。
终于薄唇一碰,评价颇高:“执笔生芳,墨香含素。”
他的评价丝毫不掺个人情感,她如空谷幽兰,这字便也极其清灵,别致。
八月十六日,是老太太陆婉华九十寿诞,可她不喜大排场,只要一家人聚一起。
傅夜七的字幅送到老太太手边时,她端详许久,逐渐的竟湿了眼眶。
“好。”陆婉华将尾音拖得很长,说不出的感慨,又看着孙媳妇,轻叹,不断的轻拍她手背,每一下都是疼爱。
她陆婉华纵横一生,经历万事,如今江山在孙儿手中,沉淀下,渴求的,不过一份安怡。寿如南山,含饴弄孙,足矣!
“这字也写得极好!”陆婉华再次开口,还是在夸孙媳妇儿,隐隐泪光,如此瑰宝,幸得进了沐家。
她曾经指婚毁了儿子,如今总算圆了孙子,就是不知,日后小七知道她装失忆硬将两人合在一起,会不会生气?
沐寒声全程勾唇淡笑,比奶奶还幸福,只因为他妻子无人可比。
再一个不高尚,却淳朴真诚的礼物便是沐钦的,他给老太太亲自做了个蛋糕。
卖相吧……沐恋嘻嘻的笑。
色泽呢……老太太笑而不语。
味道却……沐筱筱吃得欢快。
“果然是小棉袄,这么给你爸面子!”沐恋拍了拍沐筱筱的脑袋。
沐筱筱小手捻了一块,递到女子面前:“七婶婶,吃!”
她笑,接了过来,品尝,诚恳,“再烤片刻就焦了!”
沐钦尴尬。
沐寒声却笑了,吃得比谁都愉快。
这家里,如今最疼沐筱筱的大概就是傅夜七了,让她想起秋落小时候,因父母的重男轻女不受待见,大概安玖泠就是觉得沐钦生不出男孩才找的顾准之。
唉……想远了,不合时宜。
抬眼看,沐钦的蛋糕大伙吃得和睦,最后一家人拍了一张照片:陆婉华抱着沐筱筱居中,沐钦、沐恋和沐寒声、傅夜七分立两侧洛敏在老太太正身后,每个人手中一份沐钦做的蛋糕,背景是傅夜七的字幅。
那一晚,傅夜七跟着沾了少许葡萄酒,灯光下双颊潮红,上楼还是沐寒声搀扶的。
睡前只记得沐寒声好似笑意盈盈的在她耳际一句:“醉鬼!”
沐钦晚上喝得也不少,习惯的出去散步,最后见了黎曼。
因为上一次沐寒声的冷邪,黎曼近日一直低迷,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直到沐钦告诉她,利用照片一事,是他中途改了主意告知傅夜七的,她惊而怒。
“你还真是爱着傅夜七?”一把扔下半醉的男人,黎曼拧眉。
沐钦在沙发面前倚住,半眯着眼,不答话。
“沐家男人都不下厨,你倒是学会做糕点了?”她低
了?”她低哼。
也是从沐寒声那儿得知,傅夜七喜欢软嫩易消化糕点。
沐钦已经夹了一支烟,眯着眼,悠悠的抽,好一会儿,起身倚到窗边去,他在想傅夜七的那贴字幅。
字画素来一家,没想她有如此才情,而他对画,兴致由来已久。
又笑自己,他以为,商,非他所长,便研究食点,这下看来又要改主意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