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拒绝得生硬,赵晋扬不自然地指指货架,“给我来俩罐头吧。”
“要什么样的罐头?要是猫猫生病了,可以吃术后恢复罐头。还有它多大了?”店员滔滔不绝,“幼猫和成猫不一样,还有怀孕猫的也不同。”
“公的。”
“哦。”
“六个月。”赵晋扬说,“随便来俩吧。”像买俩包子一样。
店员装了两个中等价位的,看着男人拎着袋子出门。
“……就买个罐头还拎只猫来。”店员嘀咕。
赵晋扬倚在护栏边抽了一根烟。夕阳晒得他额头泛起油光。
公车来了,他迟钝地看了看,没踏上去。
一条路走得比来时慢了许多,仿佛整个卸了力。
黑猫依然嚎叫,赵晋扬不耐烦地拍拍猫包。
“别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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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扬把猫放回店里,回到住处。
这间一房一厅的租房,平常他一个人显大,姜敏来了倒显拥挤起来。
姜敏闻声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握着锅铲。
“怎么就你一个?郭跃呢?”
“……这就叫。”
赵晋扬给郭跃打了电话。
姜敏按两个男人的食量做了啤酒鱼、芋头扣肉和固定的卤牛肉。郭跃提了两瓶啤酒来。
赵晋扬问:“晚上还用不用去?”他指巡逻。
郭跃点头。
“那还喝酒?”
“就这点没事。”
赵晋扬怀疑又警告地说:“你悠着点。”
“难得阿姨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郭跃说,“平常食堂那点油水不够啊。”
赵晋扬挤兑,“也没见你瘦。”
“哪里,比去年在医院见他的时候瘦多了。”还没等赵晋扬反驳,姜敏又接着说:“你也是。”
听着姜敏语气里藏不住的心酸,赵晋扬扯开话题,“吃饭吃饭,多吃点就胖了。”
赵晋扬和郭跃没多少直接对话,都是姜敏像检查功课一样问问两人工作和生活。
“你俩在这边互相多照顾照顾。”最后像吩咐出门闯荡的兄弟俩。
郭跃表情很诚恳,“嗯。”
次日一早,赵晋扬送姜敏去车站。
姜敏也不唠叨,只留下两句话:“好好吃饭,生意顺利。”
赵晋扬回:“你也注意身体。”
上车前姜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赵晋扬出门拿钥匙时,看到她压在饭桌玻璃下的名片——玻璃下唯一的东西。六年过去,名片格式未变,只是多了一个微信二维码。
“我知道了。”没头没尾冒出一句。
姜敏点点头,说:“走了。”
下午,赵晋扬接到何彦锋的电话,还是要上次的东西。
一根烟的交情让赵晋扬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半是揶揄:“您烟瘾挺大的。”
那边意外,嘿一声:“老板,你还记得我啊?”
赵晋扬说:“不跟你抽过烟吗,我记得你的床号。”
这一问一答,缘分就浓了。
“哎,我这倒霉的……上回刚回来就碰到我儿子,我就夹裤腰带那吧,上厕所就忘了,裤子一拉——”传来拍打什么的声音,“这不掉坑里了吗!”
赵晋扬不禁笑出来,“看来你还忍了几天啊。”
“别提了,你有空就过来吧。”
“行,马上给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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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扬拎着一盒榴莲和香烟再次去了那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