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看着洗浴中心带着雾气的镜子里,那张看上去三十多岁,脸上有着络腮胡痕迹的粗硬胡茬,眼角的疲惫透露出沧桑的感觉,略黑的肤色暗示这个人有过不为人知的经历。
这不是他的脸,却是他以后的身份。
从洗浴中心出来,身上唯一和过去有关联的就是身上的熏球了,秦钺想了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玉清巷。
巷子里各家烧纸铺看上去很冷清,巷底的药铺关了门,通往玉清观的山门的铁门也关上了。
秦钺找了一家烧纸铺,发了一支烟给正在看手机小视频的老板:“老板,受累打听一下啊,我是来看病的,听说这里有个药铺的大夫很厉害的,这药铺今天怎么关门了?”
“关了半个多月了。”老板接过烟说:“这个大夫是道观里的道士,听说他们要去参加什么道教的非常重要的法会,所以就关门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了一眼秦钺:“你要有急病还是去医院吧,这个是中医,中医那也治不了急病的。”
“谢谢啊。”秦钺离开了玉清巷,他在附近的一家茶楼要了一个包间,等到晚上估摸着玉清巷的烧纸铺都关门了,他又再回到了玉清巷。
陈艺可住的二楼厨房的窗户是锁不死的,秦钺攀着水管很轻松的就从窗户钻了进去,屋里有一层灰尘,看得出来很久没人住了。
屋子被人给收拾过了,陈艺可的东西都被清理了,衣柜里空荡荡的,梳妆台上也没了那些化妆品,卫生间里的毛巾和牙刷也不见了。
感觉好似陈艺可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一样,所以和她有关的痕迹都没抹掉了。
秦钺有些失望的打算离开,却看到冰箱上面贴了几张照片,是拍立得照的,用磁性的小装饰物贴在冰箱上,一共有三张,一张是陈艺可自己的,一张是陈艺可和叶秋馨的,还有一张是陈艺可和牟晨星的。
他们的面前放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陈艺可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这个应该是陈艺可生日的时候拍的纪念。
秦钺伸手取下陈艺可和牟晨星合影的照片,用一种沉重的心情放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从陈艺可住的房子客厅窗户爬出去,就可以踩着精神病院的院墙,越过道观山门的铁门进入上山的小路。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再回山上看一眼,因为这么做的确是没什么意义,可他就是想去看一看,去看一看他曾经和他们待过的地方。
今晚的月亮很圆,可惜月光被城市的霓虹给削弱了光芒,上山的路很暗,可因为上下的次数多了,秦钺不用手电筒也能准确的记得哪里是转弯,哪里的台阶有问题。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一个人孤零零的上山来祭奠两个不会再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