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一声摔上,叶昭觉没有追,他立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手机铃声响,他才返回客厅。
叶昭怀调皮的声音从听筒里冒出来:“哥哥,妈妈让我问你,明天姐姐和姐夫回美国,你去送机么?”
隐约听到一声懊恼的叹息,他还未回答,叶昭怀就开始独自傻乐,他了然:“小坏蛋,你这种习惯出卖别人的行为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叶昭怀不以为意:“简单啊,你们自己说不就行了,总是找我当传声筒,我也是很累的。”
他笑,弟弟越长大越让他没辙。
“快点快点,妈妈在瞪我了,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电波彼端,杨枝已经被气得哑口无言。
“去。”他答应下来,命令,“时间不早了,去睡觉。”
叶昭怀得令:“遵命,长官!”通话随即被他切断。
世界一下子陷入安静。
这些年,她每一次出行他都没有去机场相送,但这一次,他会去。
***
宁夏开门一路往卧室狂奔,姜熠然捧着杯子从二楼的书房里出来,她从他眼前经过,肩膀擦在杯沿,若不是他躲避及时,杯里的水就被撞得直接泼出去了。
他刚要出言教训两句,她一扭身,人跑进自己房间,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他在外面转了几下没转开,重重拍打门扉:“撞了我就想跑,你给我出来!”
宁夏说:“我要睡觉,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她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枕头里都是棉花,她尽可能地往深处埋,好把快要冲破防线的眼泪逼退回去。
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感到委屈……
她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难过地哼出声来。
她觉得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可是又忍不住埋怨,他把自己当什么?既然忘不掉,又何必招惹她?
她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姜熠然那么了解她,一定是发现了异常才会不停拍门找借口喊她出去,可她怎么能开门,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矫情的模样,姜熠然一定也会和她一样嫌弃这样不争气的她。
睡一觉就好。
宁夏按了按眼睛,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在一片黑暗中默数绵羊催眠。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