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胜负有很多种。有赢一招和输一招,有胜利占据和失败退场,有大胜杀敌和败阵死亡。在虚空赢一招,胜一场,杀一人,或者把对方打哭打退打逃打降都算赢了。
源之彼岸的胜负通常只是一种:杀敌。
因为源之彼岸的法则,个人与力量是分离的,无论如何本人都不会死。也正因为这样,敌我双方更敢拼尽,也更会赶尽杀绝。对决双方都知道,伤敌和赢招都无意义,必须是‘杀敌’才能让敌人损失一些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有效胜利。
帝相和象迦?的‘死’让他们变回了凡人。
他们需要很长时间的修练,然后才可能重新站起来。可能还有一些技艺丢了,永远都找不回。
这种杀敌才真正有效。
与神灰的一战。
神灰与人皇只是在下棋。实际上,两人并没有注重杀敌,而是在技艺方面争夺上风。换一个角度,与象迦?之间的胜负是两个猛将之间的胜负,神灰与人皇则是两个军师之间的胜负。也因为这样,大家才觉得人皇没有跟神灰真正战平。
虚空之镰上阵,如同所有人意料的一样:在技艺上胜过人皇极难,但,有可能杀死他。
虽然结果是无用功。
可是,虚空之镰只代表一件远古法器。
在战争派手中,类似的东西都不下几十件。稍稍次一点的远古法器,仅仅这里就拥有数百上千之量。要知道这里集中了年度大战最强一群人,他们手中的好东西太多了。一件杀不死,集合多件就可能办到了。甚至说,如果人皇不是刚好拥有‘天灵祖树’法术,又刚好在法师凭证中衍生万法之书,他完全可能被虚空之镰杀死。
因为这些理由,大家才想要一涌而上。
不得不说。
即使现在大家优先的目标仍然是一狰长者,人皇在他们心目中站第二排都有点勉强。
可是。
这一刻。
当黑白世界出现,当白色遮天,当黑色覆地,众人感觉不妙了。也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大咒人皇唐士道从来没有全力战斗过。他永远一副‘我很普通’的模样,也不见尖锐的棱角,如同整个法师网一样看起来没啥特殊的。但,他从未真正大败。
每一个自以为‘我可以打赢唐士道’的强者,最后都是打输了。
这些人都很有信心,都很有把握,但,都是输。
黑白分天地。
瞬息间。
在场的豪强都升起一股不安感觉,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整一片空间明明改变了,偏偏,人们感应不到任何东西。仿佛眼前这一切只是错觉,它根本没有发生。
看不见的变化。
看不见的力量。
这更可怕。
在虚空什么人物才分辨不清强弱?稻草人,大魁凰,禅九这类人物。人皇未及他们,但,他施展的力量属于那种层次,完全没有感应的级别。此时内心感觉,你会觉得人皇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唬人罢了。
然而,人人都压下这股念头。
白痴才会这样想。
此时此刻还觉得人皇是‘普通’角色,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面对这一招。
一艄长者等人也是愕异了。不过,他们毕竟是站在第一排的人物。一艄长者的分离力量也不多动作,前脚一点,脚下自然浮现一条独木舟。在纯黑的大地上飘荡,如像悠闲的渔翁泛舟湖面。令人讶异的,一艄长者并不能驱散黑地自生绿水,仅仅驾驭一舟自踞。
一烜长者脚下生莲,赤红水晶的莲台。
他尝试让赤晶莲台扩散更远。
但。
黑色大地转眼就‘染’黑了莲台。一烜长者可以造物,但无法扭转环境。
当然,他没有尽力,只是稍稍尝试就停止了。
一狰长者那镜子一般的长剑一挥,身边周围多了一个镜影空间,倒映着周围一切,仿佛更完美融入这片世界。他不在乎唐士道做了什么,他的对手只是战争派那群人。
另一边。
站在第二排的大乾罗伸手了,他不需要什么工具,只用手一推,黑色大地就扭曲错开一个小小空间,足够他容身的空间。当今威望最高一位法师,果然无愧其名。旁边,福相满满的大九宵也微笑,身边周围浮现一片祥云,让他舒舒服服躲在一边。
大战将起,如此反应,众人不得不佩服。探索派就是探索派,再大的事,再诡导的招,他们都能平静面对。
对面。
战争派一方,首先那位手执虚空之镰的蛇头人出招了。
虚空之镰,无坚不摧,它自然不客气。
然而。
这一更强斩击跟之前一样,只闻嗡响,不见裂痕。甚至说,它连之前的锋威都不如。曾经镰割天空的它,在这片黑白世界中割伤不了任何东西。白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和人群,它无法伤害任何一个。
“哼,有点意思,但本人也不止这点本事。”蛇头人轻哼。
这时候它的身体变了。
本来。
黑色浸染整个大地,所有人都跟着变色。蛇头人轻哼之后虚空之镰仿佛融化了,慢慢披覆到它本人身上,形成一件特殊的宇宙甲。虽然形相为甲,实际上,人人都可以感应到它的锋锐不变。甚至,更胜三筹了。
“百蛟,原来是你。”一狰长者冷冷道。
众人也很震惊。
本来就没想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物能够执掌虚空之镰,如果是六十年前一战大放光芒的‘百蛟’就不奇怪了。上次它手段太阴险,被探索派很多强者记恨。为了分担压力,它让另一人使用虚空之镰,这很符合战争派的做法。战争派做事,向来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