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的清白之身估计早就不保了。
他动了动口,刚要说话。
他一向眼高于顶,自命非凡地弟弟,扑咚一声给他跪下了。
35. chapter35
他以为自己魂游天外,没有睡醒,但嘴上依旧不正不经地调笑说:“我算算,这离春节还有大半个年头呢,你就是跪出一朵花来,我可也不给你红包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到喻见信背脊掩在黑暗里,头耷拉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不清是松着的还是攥成拳头的。
对方没说话。
这压力可就重了,气氛也不清不楚地沉了。他就又自己开了口,首先问:“你怎么进来的?”
喻见信垂着头说:“问客房服务要的钥匙。”
“你要他们就给了?”
“给了。”
他就气笑了,这气笑了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出来给人看的,好让离开顺理成章。他腿一跨,就要向门外走去,“我找他们讲讲理,他们这是管理纰漏。”
最然见到眼高于顶的喻见信那么伏低地跪着,实在是十几年难得一见的“盛景”,换做平时,为了多瞧一眼这“盛景”,他甚至愿意瘪着肚子少吃一顿饭。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直觉提醒着他还是挥一挥衣袖,先离为妙。
他作风虽然看上去有那么几分落拓不羁,但性子里其实讨厌麻烦的很。
更何况,讨厌的麻烦可能是由讨厌的人带来的。
对于这种麻烦,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麻烦咕噜噜自己滚过来,他轻飘飘帅气一脚,让麻烦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就顶着睡乱的头发向外走,走到玄关前面,本来雕塑般静止,几乎被施了定格咒的喻见信突然被上紧发条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来。
十八岁男生的身体挡在门口。
屋子里是黑的,外面是光亮的走廊。
分成两个世界。
他的心从第一层地狱往下沉。
沉沉沉。
沉到第十八层地狱。
那颗心哐啷哐啷,还没掉进刀山火海,对面的喻见信就开口了。
开口就是:“哥,我和苏棠棠睡了。”
他内里是紧紧凝着的,面上还是一派风和日丽,“睡了就睡了,难得啊,你竟然在乎我的感受了?但还好,我不是很介意。”
他说着就要继续往外走,但突然,喻见信跟降落伞似地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下一沉,两膝再次给了大地一个响亮的吻。
他看着刷满走廊墙面与地转的灯光,想:祖宗都要大半夜给你从地里跪醒了。
然后他低头,看到这个十八岁男生咬着牙,涕泪横流,从嗓子眼憋出了几个字,“哥,她说她要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