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惜颜听着荀久这亲昵的称呼,又左右扫视了两人一眼,没瞧见什么端倪,这才彻底放了心,“臭小子是你夫君,合该为你这样做,不过就是几盒茶而已,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该去摘下来送给你。”
荀久:“……”
天上的星星么?她还真不敢要,指不定人家会怎么变着花样给她呢!
澹台惜颜拉着荀久的手就往前走,面容含笑,“长途跋涉,你们也累了吧,快先进去休息。”
荀久笑眯眯转过头,“小笙笙,你还不走,站在那儿做什么,难道要娘亲自过来请?”
扶笙嘴角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两下。
小笙笙?
这个女人还真敢喊!
荀久就知道这个称呼能恶心他,所以喊得不亦乐乎。
眼下见他面色有些沉凉,她便知成功恶心到了,顿时心情愉悦。
谁叫他是衣冠禽~兽,人前温淡疏离,高冷禁~欲,实际上腹黑闷~骚,床~上堪比猛兽,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讲。
澹台惜颜念着两人舟车劳顿,所以不敢多留,待他们去前殿给澹台镜和璇玑阁主请安之后便迅速将两人遣回去歇息。
从前殿到澹台惜颜为他们安排的寝宫,这一路上,扶笙始终抿唇不语,那表情就跟头顶笼罩了一层乌云似的。
自从那一夜在蜀国被捆绑亵~玩以后,荀久已经习惯了这个移动冰柜恢复本来面目的样子。
一朝回到解放前,就跟他们俩初识的时候一样,他整天摆着一张冰块脸,让人在三尺之外就觉得寒冷不敢靠近。
荀久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玩都玩了,该给他造成的心理创伤也造了,该给他报复的也报复回来了,冰山还是不融化,整天下着雪,难不成还得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他?
捏着眉心,荀久透过眼缝看旁边的男人,正巧他也看过来,波光清敛的瞳眸泛着幽幽色泽,盯得荀久浑身不自在。
捏着嗓子咳了两声,荀久谄~媚地主动挽上他的胳膊,满脸堆笑,“小笙笙,你不要生气啦,冷战很好玩吗?你都快把我冻死了,这里是岷国,娘和外公可都在呢,万一让他们发觉不对劲,问起来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你要我实话实说告诉他们你虐待我?”
扶笙瞳眸微敛,斜睨过来,冷光四散。
荀久哆嗦了一下,立刻纠正,“哦不,说错了,是我虐待你。”
扶笙缓慢地从她身上移回视线,默然不语。
荀久继续温声软语,“你看,你都报复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是说……你害羞?”
荀久眨眨眼,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表情。
扶笙听闻之后,先是脸色一僵,继而逐渐黑沉。
荀久默默捂脸,遮盖住唇边忍不住的笑,再放开的时候摆正脸色,一副很正经很严肃很刻板的模样,“你放心,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打死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扶笙对她的信誓旦旦纹丝不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
“哎呀,小笙笙,你不要这样嘛,我又不会出卖你,顶多……顶多以后再让你报复回来就是了。”荀久垂下手臂,打开最后的底线。
为了哄乖自家男人,她也是拼了。
扶笙这个样子,早晚得让澹台惜颜发现端倪,到时候闹出误会就完蛋了。
听到筹码的某人冰冻的双眼终于破碎开一抹光亮,再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多了探究打量之意,就好像猎人在深思该用什么方式将猎物完美吃拆入腹。
胆寒了一下,荀久迅速松开他的胳膊,悻悻收回目光,心中瀑布泪,早知道那么玩会让他这样生气,打死她都不动手的!
回到寝宫以后,荀久又是亲自奉茶又是捏肩捶背,比宫婢做得还周到。
好不容易见他神情舒缓下来,她趁机问:“我们什么时候上九重宫?”
原本阖着眸的扶笙听到“九重宫”三个字,霍然睁眼,眼底冷冽浓郁幽深,偏过头来对上她的双眼,似笑非笑,“迫不及待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担心黄金剑的铸造进度。”荀久保持着微笑,恨不能给他捏肩的那只手直接将他掐死。
又是生气,又是吃醋,闹哪样哦!
“那么,明天你自己去九重宫。”他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却绝无一丝笑意,表情很凉很冷很炫酷。
荀久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他在试探她。
不过他想试探么,也无所谓,她配合一下就是了。
双眼冒出兴奋的光,荀久脸上笑意加深,“真的吗?”
扶笙一见她这个表情,脸色顷刻沉凉下来,黑如锅底。
荀久假装没看见,兀自兴奋道:“还真是好久没见到郁银宸了,不知道他伤势如何,明天得好好调一瓶药膏带上去赔罪。”
蓦然听到“赔罪”二字,扶笙双眸骤起风暴,一只手紧紧将她禁锢住往怀里带,另外一只手指尖钳住荀久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
荀久被勒得太紧,险些喘不过气,呼吸有些粗重,说话语不成声,“你、你想做什么?”
扶笙放大的俊脸一再逼近她,鼻尖贴着她的,唇角冷气森然,“说,你那些手段,跟谁学的?”
原来是一直怀疑这个问题,所以一路生气到现在?
荀久想笑。
可是她明白这个时候笑就是不给他面子,他脸色会更难看。
强忍住腹腔内的笑意,荀久摆出一副极其诚挚的神情,“你先松开我,我再告诉你。”
扶笙置若罔闻,一瞬不瞬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将她从表皮看到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