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咬了咬唇,轻声道:“不是病,是蛊虫,他体内有蛊虫。”
聂清面露了然神色,似乎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这一次,换陶夭夭愕然了,她狐疑地看着他,“难道聂四少仅凭把脉就能看出来他体内有蛊虫?”
“自然不是。”聂清道:“实际上,是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你们的。”
陶夭夭一愣,“谁?”
聂清道:“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陶夭夭眉头蹙起,她不认为自己在上谷郡这种地方认识什么人,那么,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能驱使聂四少精心安排一场灯谜会,只为了等她和宫义呢?
陶夭夭抱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聂清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忧,淡声道:“姑娘尽管放心,我既然说了有人能让这位公子的病痛延缓,那就一定不会是作假,毕竟这位公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的事,而且所有人都看见是我将他带回府的,如若他在我府上出了什么事,不仅我自己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就连我整个聂氏家族都会因为一条人命而名誉严重受损。”
陶夭夭听他这么分析,也觉得十分有理,索性放宽了心。
马车大约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聂府。
聂清打横将宫义抱下马车以后由仆人背着迅速进了府。
陶夭夭脚步匆匆地跟在后面,此刻的她完全没心情去欣赏聂府内部的各种格局布置。
仆人速度很快,直接将宫义背去了西厢房。
安置好宫义躺在床榻上以后,陶夭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转目看了一眼站在房内的聂清,她道:“聂四少,能否让你府上的那位神医来给他看诊了?”
聂清莞尔一笑,“当然。”
他说完,人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没多久,脚步声的主人便走了进来。
陶夭夭闻声转过头,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呆愣了好久才惊呼:“阿久,秦王殿下,竟然是你们!”
荀久面含笑意,嗔她一眼,“怎么,很意外吗?”
意外,当然意外了!
陶夭夭连忙站起身,“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刚才出去的聂清,陶夭夭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莫非,聂少爷口中的神医便是阿久你?”
荀久笑笑,不置可否,脚步却不停,一直走到宫义的床榻前坐下,凝目看着床榻上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人。
陶夭夭掩饰住内心的震惊,看向荀久,“他的情况怎么样?”
荀久摇头,“不容乐观,已经提前触动了蛊虫的发作。”
“那怎么办?”陶夭夭一脸着急,“他体内的可是蛊虫,你们能有办法替他医治好吗?”
荀久道:“你说得对,他体内的是蛊虫,无论是我还是阿笙都没办法替他根除,但我们能想办法减缓他的疼痛,暂时将蛊虫压制下去。”
陶夭夭轻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荀久先在宫义几处大穴上扎了针,这才对陶夭夭道:“你不用过分担心,等宫义醒来恢复好,我们便马上进入苗疆地界,到时候见了圣女,自有办法替他清除体内的蛊毒。”
荀久本身就是神医,更何况有秦王在此,陶夭夭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一些。
荀久站起身来,看着陶夭夭,“走吧,我们先出去,让阿笙用灵术给宫义修复一下。”
“灵……灵术?”陶夭夭一时反应不过来,“秦王殿下不是巫族人吗?为何会有灵术?”
“这个……说来话长。”荀久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知从何说起,拉着陶夭夭的手走出去,一边走一边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向你解释。”
陶夭夭点点头,眼下还是宫义的伤势要紧。
到了院子里,两人于廊下而坐,荀久道:“我们也是昨夜才刚到达上谷郡的,目前还没有收到燕京的消息,你们既然是从燕京而来,应知道这段时日燕京那边的状况,快给我说说。”
陶夭夭想了想,问荀久:“你要先从哪里听起?”
荀久道:“说一下季黎明,我只知道女帝派遣了他和大祭司去齐国拿潘龙珠,但我们还没收到消息,他们是否顺利将东西拿回去了?”
说起这个,陶夭夭便掩唇而笑,“正是因为这件事,你们算是成就了一桩大好姻缘。”
荀久眉梢一挑,“此话怎讲?”
陶夭夭轻笑:“你们都不知道,这一次大祭司和大司马去了一趟齐国回来便在一起了,那腻歪的,简直比你和秦王还要让人起鸡皮疙瘩。”
荀久翻了个白眼,心中嘀咕她和扶笙有这么腻歪吗?
嘀咕完了,这才转化为震惊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陶夭夭,“你说什么!季黎明和大祭司?!”
“是啊。”陶夭夭道:“他们俩已经请求女帝赐婚了,就等着你们回去以后再确定准确日子呢!”
“我去!”荀久忍不住惊叹,“这也太快了,他们俩简直是神速啊!”
陶夭夭故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扬了扬眉,“他们俩几个月的纠葛才修成正果,能有你和秦王快吗?”
荀久一呛,“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们身上来了?”
陶夭夭轻咳两声,正了正脸色,“他们两个我倒没觉得多意外,毕竟大祭司那种性格的人,只有季黎明这种无赖才能降服得了,否则一般人,谁能驾驭那种高冷到不可靠近的性子?”
末了,陶夭夭又补充,“所以说,这两个人其实是一段好姻缘。”
荀久认真想了想,发现陶夭夭分析得也并非没有道理,季黎明就是个无赖,大祭司那种冰清玉洁的人只有遇到这种无赖才会全部被他打乱章法以至于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