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听出来了,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走到一旁坐下。
叮叮见到阮绵绵到来,很有礼貌地问:“绵绵姐姐,你好些了吗?”
阮绵绵想了一下,道:“没好,如今还难受着呢!”
西宫良人看都懒得看她,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定然是装的。
他才不要上当,否则又得像昨晚一样,自己险些断子绝孙不说,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转回去看她。
阮绵绵假装没看懂西宫良人隐藏着的那份咬牙启齿之意,不紧不慢走到叮叮旁边坐下,与他一起用早膳。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在同西宫良人说话。
用完早膳不久,颜伦就进来通报:“宫主,锦绣坊长老带着阮姑娘和小世子的成衣进来了。”
西宫良人眉梢一扬,“怎么快?”
颜伦还没回答,冷雨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进来,“宫主,我锦绣坊四百三十人可是连夜把这几套衣服给赶出来的,今日,臣可要代他们向宫主告假了。”
西宫良人想都没想,“既是这样,那就准他们两日的假。”
冷雨笑道:“那可使不得,一日足矣。”
西宫良人看向她:“嫌少?”
“怎可能嫌少?”冷雨哀怨道:“马上就到了年终总结的时候了,我可不想因为贪一日的假而让我们锦绣坊落后于其他二十六坊,春节年假就快到了,到时候有他们休息的时间,眼下,臣只需一日的假即可。”
夜极宫的很多新规矩都是根据百里长歌的提议来进行的,比如年度考核、年终总结与年终奖金,全都是为了激励二十六坊努力工作的方式。
听了冷雨的话,西宫良人也不再强求,打破别人规矩是很不道德的事。
冷雨将衣服交给颜伦以后便笑着告退了。
颜伦翻看了一下,赞道:“锦绣坊的效率与质量,还真是没话说,一夜之间竟能给阮姑娘和小世子各做了三套衣服。”
西宫良人轻笑,“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以前的锦绣坊长老蓝兮,那个人在这方面才是无敌手,只可惜后来误入歧途,若非如此,如今的锦绣坊,也落不到冷雨手里。”
颜伦垂下脑袋,不敢再说话。
宫主口中的蓝兮,正是当初刺杀嘟嘟险些将其致命的凶手,那件事,让宫主急得几天没睡觉,几乎耗尽了灵力才勉强救回嘟嘟一条命,卧床静养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这件事,阮绵绵听说过,是西宫良人父王的一笔情债,其中可谓是波折横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西宫良人竟然还记得那个女人。
阮绵绵心中有些不高兴,蓝兮那个女人曾经在夜极宫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本身又会媚术,她一定魅惑过西宫良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当初有没有把持住。
西宫良人并不知道阮绵绵心头所想,他只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身上,竟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周身一凛,西宫良人看着阮绵绵,眉心皱起,“你看我做什么?”
阮绵绵回过神,对他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整天这样闷在宫里,无聊死了。”
西宫良人淡淡看她,“这里是地宫,并非外面的世界,你若想玩,我大可以让人送你出去。”
阮绵绵也不恼,直接道:“好啊,你若是让我出去,那我便带走叮叮,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叮叮一直端着小杯子,杯子里面是温过的果浆,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听得出来大伯父和绵绵姐姐在拌嘴,索性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其实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初来乍到地宫,一时不适应而已。
“叮叮,你说,你喜不喜欢这个鬼地方?”阮绵绵突然拉过他的小手,得意洋洋地睨着首座上的西宫良人。
叮叮嘟着嘴巴,道:“娘亲说,我必须留在这里学习。”
阮绵绵一噎,随即咳了两声,道:“其实就算你不在这里,跟着我出去了,我也能教你的。”
西宫良人抢过话头,“教他什么,如何做山贼半路抢劫?”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揍?”阮绵绵磨磨牙,明显不甘心,顿时有种用绣花针把他的嘴缝起来的冲动。
“习惯了。”西宫良人语气漫不经心。
“绵绵姐姐,你不要和大伯父吵了。”叮叮轻轻拉了拉阮绵绵的袖子,小声道:“娘亲不准我离开夜极宫,所以你也走不了。”
阮绵绵摸摸他的小脑袋,“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只是说的气话而已,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我定然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就安心地学习好不好?”
“嗯。”叮叮点头,站起身来道:“大伯父,我要去书房了。”
西宫良人示意颜伦,“带小世子去书房。”
颜伦很喜欢叮叮,乐呵呵拉着他走了。
前殿只剩下西宫良人和阮绵绵两人干瞪眼。
西宫良人不想和女人计较,尤其是一看见她,就会让他想起昨天晚上那永生难忘的一幕,顿时耳根有些红,他不想她发现,赶紧站起身,道了句“你请自便”就要离开。
“站住!”阮绵绵呵斥,“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如何处置那名使女,你该不会是想包庇她吧?”
西宫良人侧目,“那个人还在监牢里,如何处置由你决定,你只需要与颜伦说一声即可。”
阮绵绵很不喜欢他这种敷衍的态度,皱眉问:“那她为何要向你投毒?”
根据颜伦的禀报,萤火亲自承认她一时鬼迷心窍拿了胭脂坊准备扔弃的花瓣回来收藏,但是一直没敢用,所以趁机让阮绵绵来试水。
西宫良人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如此让人无语,此刻面对阮绵绵的质问,他不可能说出真相,否则凭借这个女人的性子,指不定会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