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出了房门下楼,没多久便走到了医馆,澹台引先让大夫给季黎明换药重新包扎,又亲自检查了伤口处不会有什么大碍,这才开始包扎她的伤口。
“痛不痛?”季黎明全程看着,但见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忽然觉得心疼。
她从小就被各种残酷训练折磨,所以才会变得这般坚强,即便是痛,也不会说出来的吧?
“不痛。”澹台引摇摇头,不过小小一条毒蛇而已,还奈何不了她。
出了医馆,季黎明一手提着药包,一手牵着她,面色微暗,“引儿,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顿了脚步,借着冬日清冷的月光看他。
他想了想,道:“以后在我面前,你若是痛了难过了,就说出来,我不想你忍着,你越忍我就越难过。”
澹台引忽然笑了,“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讲?先不说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便是真奈何得了我,我忍着不喊痛,这样你听不到声音,才不会心疼不是么?”
“你傻!”季黎明嗔她一眼,“女人本来就是让男人疼的,你那样一声不吭,会让我想起你之前受过的种种训练,我只会觉得你能走到今天极其辛苦极其不容易,这比你喊痛更让我心疼。”
“噢。”澹台引好像明白了,点点头,“那下次,我尽量假装痛喊给你听听,让你心疼心疼。”
季黎明:“……”
回到客舍,天色已经很晚,店家开始打烊,季黎明本想再去煎一副药,但见天色已晚,只得作罢。
把澹台引送回房睡下,季黎明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走出来关上门回房睡下。
千依虽然伤得重,但有了昨日澹台引用巫术把她体内的毒全部逼出来,再加上后来的及时喝药调养,一大早便恢复了七八成。
见季黎明和澹台引的房门还没开,她先下去点早饭。
千依才下去没多久,澹台引便已经梳洗好推开门走出来,但见季黎明的房门紧紧关着,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准备看看伤势如何。
由于伤在后脑勺,季黎明一整晚都是侧着睡的。
澹台引在床沿边坐下,看着他缩在被子里的模样,乌发散在床榻上,秀美的容颜半露,神情安然静谧。
澹台引心中一动,俯下身学着他吻自己时的样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季黎明似有所感,双手快速勾住她的脖颈就不肯放。
澹台引用手去扒拉他的手,奈何他力道大得惊人。
“无赖,明明就已经醒了还装睡。”澹台引小声咕哝。
“我若是不装睡,怎么知道原来亲亲娘子也喜欢偷吻呢?”季黎明睁开眼睛,笑看着她。
澹台引脸红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我才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而已。”她越说声音越弱,不认真根本听不清。
“那要不,我也不小心碰你一下?”季黎明眨眨眼。
“不行!”澹台引打开他的手,“你还没起床梳洗呢!”
说到这个,季黎明忽然想起了一事,他看了一眼她穿戴整齐的样子,忽然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弄乱。
澹台引直皱眉,“你做什么?”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绾。”季黎明说得很无辜。
澹台引一阵无语,“有什么差别,我之前不都绾好了。”
“差别可大了。”季黎明坐起身子来,用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说好了每日为你描眉绾发的。”
澹台引无奈一笑,又问:“你脑袋上的伤如何了?”
“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季黎明道。
“你转过头来我看看。”澹台引有些担忧,虽然进来的时候看见季黎明是侧着睡的,谁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没有翻身。
季黎明依言转过头,澹台引一看,顿时眉头皱得更深。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乱动了?”
“睡着了,不知道。”季黎明一脸无辜,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眸底隐藏着狡黠的光色。
澹台引哪里顾得上观察他什么表情,手指微颤,去触碰了一下那处伤口,季黎明顿时痛得“嘶”了一声。
澹台引赶紧缩回手,忙问:“是不是很痛?”
“有点。”他点头。
“我看,绷带都和血液凝结在一起了。”澹台引目露忧色,“这可如何是好?”除非晚上不要睡觉了,否则一睡觉他肯定动,一动的话,伤口不破开才怪。
季黎明看向别处,漫不经心地道:“若是有人看着我睡觉,我肯定不会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澹台引如何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狠狠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冤枉。”季黎明抱着受伤的脑袋,“知道你会心疼,我怎么可能再用苦肉计?”
澹台引一看见他那样子,又心软下来,叹了一声,“罢了,晚上我打坐,看着你睡觉,免得你乱动再次将伤口扯开来。”
季黎明突然嘿嘿一笑,“其实亲亲娘子可以不用这么受累,晚上我们一起睡。”
“不要!”澹台引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