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嘲谑的目光,季黎明不紧不慢补充道:“黄金。”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顷刻间寂静下来,竟然是黄金!一万二千零一两黄金!
这下子,有大半富商不敢竞价了,毕竟这数目虽然差的只是一两,可前面是一两银子,后面是一两黄金,若是再这么抬价下去,只怕会倾家荡产。
再没有人敢往上加,玉湖楼的主人敲着高桌,“一万二千零一两黄金一次,一万二千零一两黄金两次……”
千依顿时慌了,这么多黄金,他们身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万一待会儿拿不出钱来,可是要被视为破坏竞价规则而受罚的。
“哥哥……”千依紧张地揪着季黎明的衣服。
季黎明其实也有些紧张,他之所以把价码抬得这么高,就是想逼对面的雏阳君出手,然而对方却直到玉湖楼主人喊了二次都还没有动作,那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就在玉湖楼主人准备敲第三次的时候,雏阳君的包厢门终于打开,一个长相清丽的婢女走出来喊价:“一枚碧玺。”
众人再一次惊呆。
碧玺无市亦无价,整个大燕只有五枚,一枚在燕京皇宫女帝手里,一枚在魏国丞相姜易初手里,想不到第三枚竟然在齐国雏阳君手里。
碧玺如此珍贵,他竟然愿意拿来交换潘龙珠?
关于碧玺,千依是听说过的,无市无价,珍贵无比,她更知道如今即便是哥哥怎么加筹码都无法高过那一枚碧玺,可是……他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潘龙珠被雏阳君拿走?
澹台引的目光也在对面包厢停留了一瞬,微微蹙眉。
竞价成功,雏阳君以一枚碧玺作为交换,婢女下楼拿走了锦盒内的潘龙珠。
季黎明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劝慰两人,“不用担心,既然雏阳君把这东西看得如此重要,想必对他来说有着非一般的价值,我们可以去找他谈条件。”
散场以后,季黎明带着千依和澹台引二人直接朝着雏阳君的包厢走去。
外面守卫的黑甲军拦住三人,怒目厉喝:“站住!干什么的?”
季黎明抱拳躬身,微笑,“这位大哥,小的久仰雏阳君大名,今日有幸在拍卖场上遇到,想见一见他本尊,不知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雏阳君不见任何人!”黑甲兵面无表情答。
季黎明笑意更深,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黑甲兵,“劳烦大哥了。”
黑甲兵见状顿了一下,并没有收他的银子,反而脸色更黑,怒瞪着三人,“都说了雏阳君不见任何人,你们若是还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黑甲兵说完,立即抽出腰间长剑架着季黎明的脖子。
季黎明假装被吓得全身发抖,带着千依和澹台引下了楼。
“这个人好大的架子。”千依不满地咕哝,“还说是除了齐缙公之外最尊贵的人,依我看,他不是最尊贵的人,而是最爱摆架子以势压人的人。”
“错了,雏阳君根本不在包厢内。”
“错了,雏阳君根本不在包厢内。”
季黎明和澹台引不约而同说出同一句话。
出口之后澹台引才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多话了。
季黎明则是弯了弯唇,笑得意味不明,视线在澹台引的面上凝了一瞬。
千依的关注点并没有在这上面,或者说,千依从一开始就没发现这两个人之间流动着的不寻常气息。
“这么说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千依惊奇地问道:“那么潘龙珠到底被谁拿走了?”
“是雏阳君的婢女。”季黎明拉回思绪,答:“雏阳君要么是抽不出空来,要么就是无法前来,然而这颗潘龙珠对他来说太过重要,所以他不惜以碧玺来交换。”
“那看来,雏阳君对潘龙珠是志在必得了,我们可还有机会拿回来?”千依满面担忧,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总不能留在齐国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年吧?
季黎明思索一瞬,直接道:“我们去雏阳君府上。”
出了玉湖楼,三人找人打听清楚了雏阳君府的地址,雇了两辆马车,季黎明单独坐一辆,千依和澹台引坐一辆。
季黎明的马车先行。
从玉湖楼到雏阳君府,大约有一炷香的时辰,季黎明趴在几案上浅眠。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空旷的大街上,只听得到车轮辗动地面的声音。
季黎明听着这声音,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赶紧吩咐车夫:“停下!”
车夫依言将马车停靠在路边。
季黎明撩帘下来,发现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澹台引和千依那辆马车不见了。
面色惊慌,季黎明转目瞪着车夫,“你可看到后面那辆马车去了哪里?”
车夫忙道:“小哥儿说笑了,小的一直在前面赶马车,怎么可能看到后面的马车去哪儿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季黎明三两下钻回车厢,对着车夫吩咐,“往回走!”
车夫见他焦急不已,不敢耽误,迅速把马车掉了个头往回走。
往回便又折返回了玉湖楼。
玉湖楼早在季黎明他们走后便关闭了,此时大门前只站着两个守卫。
季黎明下了马车,大步奔向玉湖楼大门边,问那两个守卫,“你们可曾见到方才跟在我身后那辆马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