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好笑地看着她,“你真想要下马威?”
“走个形式嘛!”荀久挑眉,笑嘻嘻道:“反正我是头一次大婚,觉着什么都新鲜,这所谓的下马威也不过是个形势而已,你若是在行事上真敢给我下马威,那我可要跟你拼了。”
忍不住低声一笑,扶笙掀开锦帘走了下去,吩咐商义取来弓箭,对准花轿射了三箭。
喜媒高兴地道:“殿下可以踢轿门让新娘子下轿了。”
扶笙修长的腿在轿门上踢了踢,轻声对着里面道:“夫人请下轿。”
荀久莞尔一笑,带了白色薄纱手套的手伸出去,任由扶笙牵着。
甫一下轿,荀久这身装扮顿时惊了一帮朝中老臣的眼。
新娘子本凤冠霞帔加红盖头,荀久却一改以往习俗,着欧洲宫廷风改良蓬裙,束腰隆胸,将火辣身材曲线展现到极致,头顶上戴的也并非红盖头,而是镶了细碎水晶网纱覆半边面容的米白色礼帽。
鲜红洒金的礼服,白腻如雪的手套,新颖别致的网纱礼帽。
两种极致颜色的搭配,再配上荀久那火爆的身材,顿时让两边观礼的朝臣直了眼睛,半晌没反应。
荀久的手指轻轻搭在扶笙手心,任由他一路牵着前行。
感觉到身后那一道道聚集在荀久身上的目光,扶笙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
荀久好笑地睨他一眼,“怎么,醋了?”
扶笙喟叹一声,“只怪我家夫人长得太惹火。”
“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你的情敌有机可乘。”荀久仰着小脸看着他。
“我对你不好么?”扶笙牵着她的那只手在她指腹上抚摸了一下。
这种隔着一层手套传来的酥麻感,更让荀久觉得心颤。
“大庭广众的,你干嘛呢!”侧过脸,荀久小声低嗤。
扶笙认真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为了履行夫人所说的‘对你好’,我觉得很有必要自今日起立一个‘夫人在上’的准则。”
“夫人在上?”荀久反复琢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余光瞥见扶笙面上一闪而逝的得逞笑意,荀久立即反应过来,狠狠瞪他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这个男人面对外人时的不近人情,清冷寡淡哪里去了?为什么一跟她在一起就能一本正经地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偏偏人家还面不改色。
荀久觉得,她真是服了!
果然,开了荤的男人等同于喂不饱的猛兽。
至少,荀久对于扶笙的认知是这样的。
至于其他人,她没试过,自然不清楚,不过看女帝那段时间的状况,也不难想象姜易初和扶笙都是一个德行的。
进了大门,前方设了火盆。
扶笙一扫荀久的礼服,道:“你这礼服估计是跨不过去了,我抱你。”
荀久全身警惕,“你抱我可以,不能趁机揩油。”
扶笙揉了揉额头,忍俊不禁地看着她,“什么叫做趁机揩油,你是我妻子,我对你……嗯,顶多算是光明正大的调戏。”
荀久:“……”
不等荀久无语完,扶笙早已将她打横抱起朝着礼堂走去。
澹台惜颜早已在高堂之上坐好。
今日的她,一袭迷离繁花锦芙蓉广袖衣,乌黑发髻垂下金步摇,一双美眸含着笑意,恍然间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落入凡尘的仙姬。
澹台惜颜是二十二年前去的魏国,而如今女帝天下,朝中早就涌进大半新贵,因而,很多人都没得见过澹台惜颜的容貌,只不过近段时间听到传闻说当年的睿贵妃并没有死在魏国,她的真实身份乃巫族灵女,被先帝遗弃于魏国之后伤心欲绝之下回了灵山,如今秦王大婚,睿贵妃念及母子之情便难得随父出山了。
当初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燕京城的巷陌间,茶楼酒肆都在谈论这个话题——睿贵妃的灵女身份,以及……私底下议论先帝瞎了眼,竟会把这么个绝顶风华的美人给弄到那种地方去当人质。
不过,议论归议论,很多人还是不曾得见过这位还未正式现身就红遍燕京的风华人物睿贵妃。
今日乃秦王大喜的日子,有机会得见睿贵妃,众人竟觉得比得见新娘还要激动。
跟着新郎新娘进了礼堂,官员们的目光纷纷往首座上落,当看见澹台惜颜没有因为岁月而留下痕迹的绝美容颜时,众人倒抽了一口气。
有几个两朝元老当年曾私底下爱慕过睿贵妃,此时得见她真的还活着,不由得暗自悔恨韶华已去。
见到荀久和扶笙进来,澹台惜颜的眸光在二人新颖别致的礼服上顿了顿,这才笑着吩咐礼官,“可以开始了。”
礼官点点头,侧过身来高喊,“一拜天地——”
扶笙和荀久两人拉着大红花团转过身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上面的澹台惜颜一拜。
“夫妻对拜——”
扶笙和荀久动作缓慢地侧过身,相互对着一拜。
“礼成——”礼官的高喊声到这里便停下了,再没有一般婚典后面那句“送入洞房”。
众人早就知晓了大婚流程,此时并不觉得奇怪,礼官声音落下,堂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人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溢满花香的礼堂内,顿时因为一阵接一阵的掌声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