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背我好不好?”荀久踮着脚尖,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后甜甜笑开,“我想让你背着我一直走,从缨泉殿走到宫门外。我想与你说话,说很多很多的话。我想一直听你的声音,无论你说什么都行。”
扶笙侧目,看见宫灯映照下的女子姿容瑰艳,面上笑容比御花园里的牡丹绽放那一瞬还要好看。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如果不是她还陪在自己身边,恐怕他早就会因为女帝的身体而几近崩溃了吧?
这一刻,扶笙突然觉得,在这剑拔弩张、烽烟将起的时候还能看到她这样甜美的笑是多么难得。
喉咙口哽咽了一下,他嘴里缓缓溢出声音,“好,我背你,莫说从缨泉殿背到宫门外,便是从你碧玉之龄背到年华垂暮都行。”
话完,他缓缓蹲下身。
荀久心下感动这个大毒舌终于说了句中听的话,浅笑一声,她趴在他背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枕在他肩上。
扶笙站起身来,脚步沉缓而从容。
荀久眼睛偏往外面,眸子里跳动着宫道两旁的灯火。
“阿笙……”她再一次轻唤。
“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哼一个字。
“你喜欢我吗?”荀久将脑袋转回来,呼吸喷薄在他白皙的脖颈里。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幼稚,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说喜欢她之类的告白话语。
这一刻,她想听,很想很想。
扶笙呆了一呆,问:“喜欢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他说话的时候,脸颊微侧,不经意与她的摩擦了一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面上的灼灼热度。
她咯咯一笑,“那当然,喜欢我,你需要倾尽一辈子的关心和温柔,是不能分给旁人的那种,只能我一个人拥有。”
他略微沉吟,半晌后,幽幽吐口,“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喜欢你一下罢。”
荀久:“……”
走出西华门的时候,招桐和商义早就在外面等候,见到扶笙背着荀久出来,二人一惊过后赶紧抬头看天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荀久从扶笙背上跳下来后直奔马车,招桐忙上前搀扶,嘴里道:“姑娘,您慢些。”
“慢不了。”荀久撇撇嘴,“今天太累了,我得抓紧时间在马车上先睡一觉,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扶笙掀帘上了马车,就见到荀久已经靠着宽大的座椅闭上了眼睛。
他一笑过后轻轻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荀久确实困极,想好好睡上一觉。
知晓扶笙特地给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她也懒得掀开眼帘,不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回了宅邸。
一夜好眠。
翌日,荀久起了个大早,梳洗穿戴好后用了早饭,又拿着花洒在后院给刚出新芽的中药撒了水,这才等到秦王府的车驾。
今日赶车的是秦王府的车夫。
荀久跟着他出来的时候,扶笙已经在车上坐定。
见到她,他莞尔一笑,问:“昨夜睡得可好?”
“还行。”荀久伸了个懒腰,掀帘上了马车。
扶笙看了一眼外面,见无人跟来,索性问她:“招桐呢?”
荀久道:“季府请了一批工匠去给我装修店铺,我让她去当监工了。”
提起季府,荀久突然想起来昨夜的宫宴上没有见到季黎明,不由得疑惑,“昨晚怎么没见到小明表哥?”
扶笙想了想,答:“他这两日不在燕京。”
与季黎明的最后一次见面似乎是上次几人相约去逛街的时候,他说要去秦王府帮她要回妆奁和地契,结果礼物没要来,他本人首先就消失了。
荀久恍然大悟,“难怪这两日总见不到他的踪迹。”又问:“我们今天进宫吗?”
“嗯。”扶笙点点头,“先去给女皇陛下请脉,末了我再带你去找阿紫,有件事情我想确认一下。”
荀久呼吸一紧,看来她没猜错,扶笙果然是将女帝腹腔肿瘤的原因归结到了药物上。
这个结果很意外,却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因为这样一来,就说明暗中有很多人的锋利刀刃对准了扶笙和女帝,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一旦出手就必定是致命伤。比如……女帝体内的东西,的确是致命的狠招。
车驾缓缓启动,于半个多时辰后到达丹凤门。
下车的时候,荀久见到容洛一个人站在宫门口,似乎在等人。
见到荀久和扶笙,她面上一喜,忙走过来打招呼。
荀久谦和一礼,“顾夫人这么早?”
容洛笑道:“我是特意早到等你们的。”
见荀久疑惑,她又道:“我知你们今日必定会一早入宫给女皇陛下请脉,所以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