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眉头深皱,“到底说了什么?”
荀久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女帝说我是狐狸精,还说我不要脸勾引你。”
扶笙狐疑地眯了眯眸,紧盯着她,“然后?”
荀久继续“哭丧着脸”,“然后她说可以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你,有多远滚多远。”
扶笙狭眸眯成一条线,“再然后?”
“我果断拒绝了。”荀久仰起头,一脸坚定,神情认真。
“为何拒绝?”扶笙心知女帝并非世俗之人,更不会说出这种话,荀久说的这些,八成是她自己编出来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原因,心里似乎在期待她能说出一句打破目前两人暧昧不清关系、让距离更近一步的话来。
荀久抬袖抹了抹原就没有的眼泪,忿忿道:“太欺负人了!她怎么能那样说我,还用钱砸我让我离开你!”
扶笙愉悦地翘了翘唇,安静等着下文。
荀久继续忿忿然,“最气人的是,给的银子那么少,我离开你以后要买衣服,要买化妆品,要养小白脸,还要请大厨,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
扶笙:“……”
被人泼冷水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的抑郁之气,扶笙重新看向荀久,语气恢复冷然,“所以,你之所以深夜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要银子?”
“不然你以为呢?”荀久眨眨眼,一脸无辜,“殿下您位高权重,哪能只值女帝给的那点银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自己掏腰包把银子补齐,这样的话,我走得有面子,你也不丢脸。”
“荀、久!”扶笙咬着牙,一字一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荀久再度眨眨眼,“女帝不同意我跟在你身边,说要拿银子砸我让我滚蛋,刚好我手头紧得很,想要银子,可是又觉得她给的银子太少,所以过来找你要。”
扶笙声音越发低沉,“我且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要这个银子?”
“这……”荀久为难地挠挠头,本就是来诓他的,她难不成会承认以小情人的身份?
扶笙凑近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啊哈哈哈……”荀久干笑两声,尔后挑眉,狡黠一笑,“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这样站在一起就叫‘在一起’,莫非我们理解得不一样?”
扶笙被她这毫无厘头的话给逗弄得无可奈何,修长的手臂一勾,轻而易举就将荀久圈禁在他怀里。
荀久奋力挣扎,奈何他力道大得惊人,她的动作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荀久无奈,抬起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上,嘴里怒道:“放开我,动手动脚的算什么男人!”
“那便动嘴,如何?”头顶扶笙幽幽的声音让她全身发麻。
下一秒,不等荀久反应,扶笙已经一只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削的唇瓣重重覆了上来。
两唇相触的那一瞬,荀久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
他吻她?!
哦不,分明是带着满腔愤怒的惩罚。
霸道、疯狂、沉怒,毁天灭地一般,让荀久连呼吸都不能。
强忍住脑袋的眩晕,荀久伸手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她的初吻应当是温柔缱绻浪漫无比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快要窒息的霸道。
扶笙似乎感觉到了她拳头中的怒意,微微喘息着松开她,搂住她腰的那只手却未松动。
荀久咬着贝齿,死瞪着他,“扶笙你发什么疯!”
扶笙怔愣片刻,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突地想起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再次怒从心来,沉缓的声音带了无限恼意,“你不是想要用我的银子出去买宅子养小白脸么?来啊,把你刚才的破戒方法从头到尾地给我演示一遍,本王一高兴,便付你银子当学费!”
荀久原本是恼怒的,可在听了他这番话以后只想笑。
傲娇的人吃起醋来永远都是那么别扭,明明在意她要离开去找刘权,可嘴上就是死不承认,却能用霸道的行动吻到她险些窒息。
扶笙垂目看着眼前不知为何转怒而笑的女人,她面上分明还有未退的情、潮,再这么一笑,便如枝头春花摇曳,让他刚要沉寂下去的心再次不可抑制的轻漾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动气息,荀久赶紧道:“我可警告你啊,你之前在秦王府答应过我的,不准撩我,否则……”
“今天晚上,难道不是你先招惹我的?”扶笙淡淡瞥她。
“你松开些,我喘不过气了!”荀久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扶笙依言放开她。
暗自喘了一口气,荀久重新瞪向扶笙,“你诬蔑!血口喷人!我分明是来向你辞行的,哦不,讨债的!是你自己道貌岸然,禁不住诱惑想破戒,才会把罪责都推到我头上。”
扶笙缓缓走至一旁的石凳坐下,眸光轻睨着荀久,“这么说来,还是你先勾引我的。”
荀久:“……”
不等她发话,扶笙又继续道:“你之前说过,倘若我对你撩而不娶你就要报官,那你今夜特地跑来勾、引我,我是否也可以效仿一下送你去见官?”
荀久顿时无语。
扶笙本就是手握重权的王爷,他口中能帮他“伸冤”的“官”自然只能是女帝。
一想到女帝白日里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荀久就觉得全身一抖。
那可是个思想开朗的民主皇帝啊,万一扶笙厚着脸皮把今晚的事情全部在女帝面前抖出来,女帝龙心大悦,来一道圣旨把她赏赐给扶笙,那她往后岂不是得沦为扶笙那啥那啥的工具?
虽然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对扶笙有些好感,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以后秦王府里面的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