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认为扶笙会闲着没事来荀府玩。
荀久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果刘权只是八十一个里扶笙唯一一个亲自带走的孩童,那这里面肯定大大的有猫腻!
算起来,刘权应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荀久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亲眼看着刘权去殉葬。
那小子,前两天问她借了银子没还来着……
举目四望,天幕如盖,阴沉压抑,肚子抗议。
荀久继续低头感伤银子。
让她从银子美梦中惊醒的是一道发嗲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男音。
“小吱吱,你怎么现在才来?”
酥中带媚,媚中带酥,酥媚结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至少,荀久上辈子还没听过这么媚入骨头的男音。
脊背僵硬一瞬,她悄悄回头想看一看究竟是哪对基友在此乱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险些呕血。
大雨过后的汝河上笼了一层薄雾,垂柳下停了一艘乌篷船,船上一抹月白入眼帘,那人墨发垂腰,但依旧能看出束得极紧的同色鎏金腰带,他坐立的姿势,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仪,迷蒙薄雾中,尽管容颜依旧模糊,但荀久一眼就能从气场认出来——秦王扶笙。
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她心中哀叹,逃命都能遇见?
先前说话的船头摇橹男子见她没反应,再次唤了一声,“小吱吱,你今晚特别安静哟!”
小吱吱……
什么鬼?
荀久莫名其妙。
刚想开口问是否认识,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借了徵义的蓑衣,而这家伙喜欢在斗笠上加一层深色纬纱,所以桥下这个人必定是将她当成徵义了。
不过“小吱吱”这种宠物名称真的适合徵义那个呆瓜?
“你再不下来,殿下可要生气了。”男子再次嘟囔,“还有,人家要回去保养皮肤啦!”
荀久面皮抽搐一瞬。
这娘炮……说话能嗲死个人。
荀久暗忖,估摸着如果这个时候逃跑成功的胜算有几成。
却不妨那娘炮一个飞身上来揽着她的腰就飞回船上。
“咦……?小吱吱你今天似乎轻了不少,还有你的腰……”
“商义,回府。”
娘炮正蹙眉疑惑,扶笙的声音传了出来,凉薄似雪粒碎冰,闻之心颤。
原来这货叫商义。
荀久瞅他一眼,见他开始摇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蓑衣拢了拢以防里面的衣服被看到。
她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到岸边,好伺机逃出魔爪。
倘若让里面那尊神知道她的身份,恐怕下场会比殉葬更可怕。
她在心中烧香拜佛祖祈求不要被点名,佛祖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她。
“徵义,你方才最后出来,荀府大小姐逃走了吗?”扶笙的声音再度传出,平静无波,气势如常。
这一次,荀久不仅闻到了桂花酒香,还闻到了幽幽肉香。
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一下。
旁边摇橹的商义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笑问:“小吱吱,你是不是饿了?”
荀久很想点头。
可她不能。
依照商义对“小吱吱”的“宠爱”,一定会想办法弄东西给她吃,只要一吃东西,她必定露馅。
把勾引她馋虫的扶笙家列祖列宗拉出来打了一遍招呼,荀久很有骨气地摇了摇头。
“殿下问你话呢!”商义又重复,“那个小姑娘逃走了吗?”
荀久迟疑一瞬,点头。
“唉……”商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早就让你少吃陈皮糖,现在好了,吃成哑巴了,赶明儿指不定会成傻子,你若是傻了,我可怎么活?”
荀久默默抖落一箩筐鸡皮疙瘩。
商义又道:“你忘了殿下之前答应让我们五美出游苗疆?据说那边有能让人永葆青春的法子,你若是成了傻子,到时候殿下说不定就不让去了,得不到那方子,我可不是活不下去了吗?”
原来是个爱美的弱、受。
荀久翻了个大白眼,很想对他说一句“你家小吱吱早就傻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