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是大唐和吐蕃的边境地带,双方在这里都布下了兵马,只是自从贺兰山大战之后,吐蕃老实了一段时间,不但没有派兵来骚扰大唐,甚至连边境的兵马都撤走了许多,并且还派出了使节,前来长安,准备再次求和亲,就算是被李信拒绝之后,也对大唐十分恭敬,在松州城外,还有榷场进行互市,互通有无,使得来往的商旅增多。
松州城外,尚囊望着远处的松州城,微微叹了口气,他身上穿着普通的吐蕃服装,身边跟着几个下人,行走在榷场之中,心情却是十分沉重。
管中窥豹,一叶知秋,从松州的繁华,可以看的出来,大唐的强大和繁荣之处,若是可以,他是不愿意和大唐开战的,但是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两人的有道理,吐蕃太贫穷了,有些东西是可以学过的来的,但是有些东西却只能靠抢。
吐蕃人立足高原之上,俯视天下,手上有精兵数十万,缺少的不是猛将,而是人才,这些人才包括读书人、商人、工匠、农民等等,大唐的先进和繁华让吐蕃心生向往,松赞干布向大唐求亲,未必没有亲近大唐的想法,但是更多的,还是借着大唐的赏赐来发展自己。按照他对中原皇帝的了解,若是陪嫁的话,不但有大批的金银,还有工匠、医师等等吐蕃缺少的人才。可惜的是,大唐拒绝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尚囊已经看出来了,大唐对吐蕃的提防,这种提防已经深入到大唐的人心之中,上至大唐皇帝,下至文臣武将,都是如此,他们一方面提防着吐蕃,另外一方面,还瞧不起吐蕃人。中原来的商人都是如此。
“皇帝陛下这个时候应该打下了辽东,等过了年,我要亲自去辽东,辽东的高丽参啊!毛皮啊!都是上等的货色。”
“那来一趟恐怕能赚不少了。”
尚囊旁边两个商人的交谈让尚囊心中的紧张感增加了许多,大唐皇帝进攻高句丽的事情,早就传了出来,甚至他前不久还接见了一个使臣,是来自遥远的辽东,大唐皇帝亲自率领几十万大军进攻辽东,不仅仅夺得∮♂∮♂∮♂∮♂,m.≧.co≈m了当年失去的土地,反而杀的高句丽军队连连后撤,马上都要退守辽东了。
“雄心勃勃的大唐皇帝,在消灭周围的敌人之后,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是吐蕃吗?”尚囊望着远处的松州,松州城高大,作为边境要塞,虽然驻守的兵马没有多少,可是,望着城墙上的士兵,坚挺的身姿和手中长枪,仍然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
他看着身边的亲兵望着大唐将士身上的盔甲,脸上都露出一丝艳羡之色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些精良的盔甲,是吐蕃人现在制造不出来的,吐蕃人身上的铁甲还是很落后。从这个方面,他也知道为什么松赞干布,会在这个时候,下令对大唐的进攻,或者是一次尝试性的进攻,或者掠夺更加的恰当。
“可惜了如此祥和的场景,就要被我亲手给破坏掉了。”尚囊望着城下的榷场,面色微微露出一丝感叹,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破坏面前的一切,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名将军,做不到这一切,只能奉着主君之命,向松州下达进攻的号角。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尚囊对身边的士兵道。
“都安排好了,我们的人已经化成商旅进了城中,这边只要发起进攻,内城的人肯定会接应我们的,唐人或许有本事,可是,松州城知县却是一个贪婪的货色,一些金银就能满足我们的需求,让将士们进入其中发泄,让我们的商人进入其中交易。”尚囊身边的亲兵不屑的道。
“那好,通知后面的将士们,迅速占领城门,等到骑兵的到来。”尚囊捏紧了拳头,冷哼哼的道。既然已经做出了准备,就不能随便更改。
片刻之后,尚囊离开了榷场,而在远处,十辆马车在几十个青壮的押解下,缓缓而来,到了吊桥前,为首的一个中年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面前的士兵,道:“张县令亲自签押的通行令,我们是鲜于知府的家将,运送一些东西的。”
“放行,放行。”兵听了之后,赶紧下令放行。等众人进入城池之后,才低声对身边的战友道:“哼,居然给吐蕃人签了通行令,这个鲜于大人为了钱财,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听张大人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好不容易考取了科举,却来到了松州,一没前途,而来俸禄没有多少,现在不是靠啥吃啥,在这吐蕃,每次弄那么一毛皮之类的,送到京师,将会得到更多!咦!怎么回事?”另外一个兵正待话,却见城门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赶紧望了望去,却见一辆马车车辕断裂,一时间挡住了城门。
“怎么回事?赶紧让开。”士兵赶紧上前。城门是何等重要,一旦让这些人挡住了城门,别人根本就不能通行。
“快看,那是什么?快,关闭城门,敌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之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上,然后铜锣之声响起,守城校尉赶紧下令关闭城门。
“啊!”正在旁边指挥马车的士兵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见那些驱赶马车的青壮,纷纷从马车中抽出长刀,朝旁边的士兵、百姓砍了过去,一时间城墙下一片混乱。
“敌袭,敌袭。”城墙上的校尉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想也不想,就想着领着身边的士兵朝城下飞奔,敌人已经杀进来了,作为守城的校尉,第一时间要将敌人阻挡在城门处。
“杀!”然而就在他靠近城门的时候,远处的街道之山,又冲出了数十人,这些人身材高大健壮,手上却是拿着各种武器,面色狰狞,从城内杀了出来,一上来,就将校尉身边的数人斩杀。
“真是天亡我也!该死的张嵩,该死的鲜于同楼。”校尉望着杀来的青壮,面色苍白,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敌人为了这一天,恐怕早就有了预谋了。而松州知县和知府都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他拉过身边的一个亲兵,从自己身上撕下一片布片,咬破手指,在上面飞快的写了一行字,然后交给亲兵道:“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前往京师,将松州的事情告诉陛下,将张嵩和鲜于同楼贪赃枉法、勾结吐蕃的事情告诉朝廷。我掩护你突围。”校尉取了怀里的大印递给兵,道:“告诉皇帝陛下,末将蔡宋为皇上尽忠了。快走。”他手执钢刀,领着骑兵的兵马,将眼前的吐蕃人斩杀,就站在大街上,领着残兵死死的挡住吐蕃大队人马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