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在床上那一刹,动作牵扯到了胸膛伤口,顾长挚拧眉,把人安置好后转身回房。
伤口崩裂,黑色衬衫看不出血痕,却染了一团湿润。
顾长挚面无表情拆掉纱布,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这些事他做的不顺,以往都是家庭医生每天前来更换,吃力的一番动作下来,额上冷汗都流了几轮。
倒在床上,分明倦怠不堪,却没有睡意。盖上薄被,顾长挚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太阳升起又降落。
黄昏悄悄来临。
麦穗儿迷蒙的睁开眼。
她慢半拍的转动着眼珠,将房间打量一圈后,仍有些不在状态。
直至望见窗外那座掩在层层绿意中的遥远钟塔,她才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顾长挚家?
将薄被往上拽了拽,麦穗儿重新仔细观察周遭,才不得不相信,毕竟装修风格确实是一致的。
靠在床头,她浑身仍是有些没劲,若不是腕上的细小针孔,她甚至觉得一切不过黄粱一梦!睡了一觉,噩梦就醒了……
然而——
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短暂却又格外漫长的一次炼狱之旅!
“醒了?”
房门微微被推开,一身睡衣的挺拔男人靠在墙侧,他似乎也才睡醒,鼻音浓厚,懒懒散散的。
麦穗儿怔了下,僵硬的点头,她脑中有诸多疑问,却并不知怎么开口。大多数情况下,陈遇安的行动等同于他,所以?
推开房门。
顾长挚步伐偏重的进来,他淡淡斜她一眼,转身便歪在一旁沙发,顷刻合上双眸。
怎么一副比她还累的样子?
麦穗儿吃力的撑着床榻半坐起来,她踟蹰的盯他半晌,呐呐道,“谢谢你啊!”
“嗯。”轻微的鼻音。
他睡衣宽松,袖子长长的,覆住双手,头发柔软的贴服在额角。
麦穗儿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就是她想象中小顾顾的样子,柔软的,温暖的。
“你想不想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原本闭目的男人霍然掀起眼皮。
他歪了歪嘴角,眸中划过一丝阴影,定定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