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采荷哭着道。
胡朵儿却道:“你就不要去了,留下来看着。”说完就跑了,没给采荷说话的机会。
采荷又转头去看魏夫人,只见她对自己点点头,心里越发悔恨,泪眼婆娑道:“娘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时候,奴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她,现在又不能为她做什么,奴婢真是太没用了。”
魏夫人没有理她,也懒得看她,站到吴清出事地点向下探望,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想必救上来也不完整了。
不多会,胡朵儿就带人回来了。
魏夫人说明情况,那几个人忙下去找,一个时辰后,将浑身是血的吴清抬了上来。采荷上前一看,差点没栽倒,魏夫人及胡朵儿在看过一眼之后也是不敢再看。
吴清被送回沈府,大夫很快就赶到了,沈成得到消息推开一切事务也着急赶了回来。
他一进屋,屋里的人除了大夫,哗啦啦跪倒一片。
魏夫人拿帕子摁住眼角,“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今日邀请妹妹赶庙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求爷责罚怡冉。”
沈成的眼神冷冷的自她身上撇开,快步走至床边,当看到床上的人只有一丝气在,心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转身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剑,对准魏怡冉的胸口刺了进去。
魏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眼一黑晕了过去。
下人尖叫连连,随后进来几个粗壮的婆子将魏夫人抬了出去。
沈成仍不解气,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清算的时候,扔下剑快步走回床边,深吸了口气才敢问吴清的伤势怎么样。
大夫不敢隐瞒,如实禀告。
听完后,沈成微眯了眼睛,“预备后事?”
“是的,如果寻不到骆神医,恐怕吴娘子撑不过七日。”只是如今谁也不知道骆神医在哪,所以才让他预备后事。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
☆、第39章
却说魏夫人被抬回去后,女大夫急忙给她上药止血包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色药丸才作罢。
“你们切莫动她,等她明日醒了再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不要给她洗澡,用热布给她擦擦即可,以免伤口碰到水引发感染。我再给她开几副药,每日要按时煎了给她服下,这样她的伤口才好的快。”
侍女婆子们齐声称是。
开好药方,女大夫又叮嘱几句方离开。
魏夫人不醒,屋里的侍女婆子谁都不敢回去睡觉,万一夫人这边有个什么差池,她们也别想活命。
黑夜过去,天亮了好一会儿,魏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把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高兴坏了。
“夫人,您感觉现在怎么样?”胡朵儿小心问道。
魏夫人却是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巴,“给我倒杯水来。”
不等胡朵儿起身,就有机灵的丫头将水端来了。魏夫人扫了那丫头一眼,心想是个机灵的。
胡朵儿心里生出些许嫉妒,面上却不露,依旧凑上前道:“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魏夫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上面的血经凝固干了,看着很不舒服,当下沉下脸道:“为何昨夜没有换下来?”
胡朵儿赶紧回答:“当时您流了许多的血,黄大夫好不容易才止住,特意不让的。”
魏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接着又问吴清那边情况。
胡朵儿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之,末了又补一句,“听说陈大夫叫家主预备后事哩。”
魏夫的嘴角轻不可察地翘了下。
倘若那个女人真的一命呜呼了,自己这一剑挨的也值了。屏退其他闲杂人等,吩咐胡朵儿,“再拿点钱给那个眼线,叫她探得消息第一时间传过来。”
胡朵儿连忙称是。
却说吴清这边却是乌云压顶,一个个走路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吴清从头到脚均被包扎过了,裹的就像粽子似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采荷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沈成连夜出门寻骆神医去了。不过出门前吩咐下人前往古树村将杨氏带过来。
没多会,杨氏就来了。
来之前,不论杨氏怎么问,那小厮都不肯说,惹得她一路上惶恐不安,直到沈府见到浑身被裹的严实,躺在床上尚有一丝气在的女儿,惶恐不安瞬间转变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你们沈大公子人在何处,我要好好讨个说法,为什么我好好的女儿会变成这样!”杨氏哭得好不厉害,要不是一股意念支撑着,方才一见着女儿就该晕过去了。
屋里的侍女婆子都被杨氏弄得手足无措,管家闻讯赶来连吓带劝才让她停下来。
“哎,你是吴娘子的亲娘,家主叫人将你带过来的用意,无非是好生照料她,你倒好,不明白家主的苦心也就算了,一来就哭天抢地,也不怕害了吴娘子。”
管家的一席话彻底将杨氏敲醒,赶紧拿衣襟抹掉脸上的眼泪,抬起头冲管家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内室,坐在女儿床边,伸手握住女儿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寸步不离。
没多会,陈大夫过来给吴清复诊,在探过她的鼻息,翻看她的眼睛,诊过脉搏后,摇头直叹。末了拿出一粒小指头大小的黄色药丸交给采荷,“化水喂她服下。”
采荷双手接过药丸连忙走出内室。
陈大夫又是一阵叹息,接着又嘱咐几句便收拾药箱准备离开,杨氏却将他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