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他定定地看她片刻:“你在躲我。”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周笙笙一下子紧张起来,面上却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奇怪,我躲你干什么?”
“没有吗?”他仍然目不转睛看着她,“偷亲我被抓到现场,恼羞成怒,所以躲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
“当然不是!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只是想帮你擦眼屎!”
片刻的岑寂,她听见陆嘉川慢条斯理地反问:“周安安,你当我是智障吗?”
“……”
“擦眼屎。呵,你怎么不说抠鼻屎?”
“……”因为帮他抠鼻屎这种事,即使脸皮厚如她也觉得着实太可怕。
“上车。跟我回去把你的口红处理掉。”陆嘉川的语气不容置喙。
周笙笙迟疑片刻,本欲再推脱,可是与他对视时,发现他也许会一直这么和她耗下去,最终只能妥协:“那你等等我,我进去换个衣服。”
是妥协,也是如释重负。
转头的那一刻,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权当是最后的告别。
车里的陆嘉川看着她一路小跑回到明亮的咖啡店里,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个话唠以前明明隔三差五就会跑来碍眼刷存在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匆匆跑掉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等了又等,始终等不到她。
看见沙发缝隙里那只口红时,他几乎是眼睛一亮。
可是看这情形,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跟他见面啊。
他就这样坐在车里,情绪莫名低落。
然而转头时,他看见周笙笙穿着他送的小高跟,一路步伐轻快地朝他跑来,马尾在脑门儿后面轻轻晃荡,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那颗被人紧紧攥着的心,忽然间又飞了起来。
像是短线的风筝。
一路飘飘荡荡,一路越飞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