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女人正用和她一模一样的茫然目光与她对视着。
周笙笙摸摸自己的脸。
又,又变了?
变了也好,外面那只钱夹也派不上用场了,反正身份证得重换。
她低头飞快地走出了洗手间,换了个方向出了地铁站,外面果不其然大雨滂沱,她冒雨跑到了公交站,趁着一辆车来迅速跳了上去。
她得快点回去。
再晚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
公交车站离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周笙笙下了车,低头冒雨往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跑去。巷子里坑坑洼洼的,坑里挤满了污水,一脚踩上去,水花四溅。
她顾不得那么多,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那条巷子里,终于跑到了深处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
伸手一摸衣兜,这才记起钥匙也在钱夹里,她只能站在门口砰砰敲门:“郑寻!开门!”
屋内传来狗叫声,却无人应答。
“郑寻!郑寻郑寻郑寻!”她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大声喊着,从门口又往屋子后面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侧面的玻璃窗外。
那玻璃窗污迹斑斑,布满灰尘,像是几百年没人擦洗过了。
她伸手在玻璃上面拍了好多下:“郑寻!”
屋子里传来男人睡意惺忪的声音:“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才睡着……”
“快给我开门!”她最后一下砸了次玻璃,带着怒气,“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成瞎子了!”
她听见郑寻走出房间的声音,又冒雨跑到了大门口。那道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很快开了,穿着睡衣的男人站在屋子里,揉着眼睛打量着她这张陌生的面孔,问:“又下雨了?”
屋子里意外的干净整洁,与外观看上去的肮脏破败全然不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具摆设都布置得温馨简洁。
周笙笙一闪身就进了门,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往厕所的盆子里一扔,飞快地钻进自己的房间。
都快入冬了,在这种天气淋了一场雨,简直冷得浑身发抖,她只能哆哆嗦嗦钻进被窝里。从大门口一路跟来的罗密欧双脚搭在床沿上,凑过来小声叫着,乌亮亮的眼睛望着她。
姗姗来迟的郑寻也终于到了门口,将手里的毛巾丢给她,抿了抿唇,上下打量一番:“虽然狼狈了点,但好歹这回是张能看的脸,不至于丑瞎我了。”
“滚犊子!”她牙齿打战,拿着毛巾擦头发,冷得要命。
郑寻把罗密欧拎起来,放在她怀里,他不多说她也知道那是叫她取暖的意思。
罗密欧十分自觉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安安心心待在周笙笙的怀里,仰头看着她胡乱擦头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