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清愣了一愣,哈哈大笑。笑得弯了腰。
跪太急了,把自己磕着了,竟一时起不了身吗?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呃……
安若晨哀怨地看着他。龙大严肃地瞪着他。谢刚鄙视地盯着他。
宗泽清的笑僵在脸上,噎了回去。他摸摸鼻子,把安若晨小心扶了起来。“好了,好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高兴归高兴,也该矜持些,莫要太激动,你忘了你身上有伤吗?”
龙大板着脸扭头又走了。
☆、第24章 (修订)
第24章
宗泽清还唠叨:“你也不替你这伤腿想想,先前你跪谢刚的时候,也是太利索动作太快了……”
“关我什么事!”谢刚打断他。
“没说你的事啊。”宗泽清跟他讲道理,“说的是安姑娘的腿。”
“闭嘴。”谢刚再次打断他。
“你这人,太不友善了。”宗泽清批评他,转头又对安若晨道:“别看他这般,其实他的心是好的。”
谢刚简直没耳听,扭头也走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们就是严肃些,其实人真的不坏。面恶心善,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们这类的。”宗泽清扶着安若晨慢慢走,唠叨得很是开心。
走了一会,安若晨忽然问:“宗将军,我爹爹还在这儿吗?我能见见他吗?”
“见他做什么?”宗泽清话音刚落,就见前面龙大回头与安若晨道:“你先到马车那儿等着。”然后转头唤来卫军,让他去找安之甫来。
宗泽清与安若晨耳语:“龙将军的耳朵挺尖的吧?”
安若晨尴尬地不知如何答。
“怎么,不用怕。耳聪目明不是坏话,这是夸将军呢。”宗泽清振振有词,一脸期待地等着安若晨接话。
龙大正经严肃替安若晨回:“她不怕,她只是听从了你的劝告,在矜持。”
“……”安若晨脸涨得通红。
“……”宗泽清思索着将军突然发作的没由来不正经是调|戏他还是调|戏安姑娘呢?想来是调|戏他的,安姑娘是女的,将军不懂得调|戏。
“所以你究竟想见你爹做什么?”宗泽清决定忽略龙大将军的不正经,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安若晨挺了挺背脊,诚恳答:“毕竟是亲生父亲,总要当面告个别的。”
不一会,安之甫来了。当着龙大的面见着女儿,话也不知该怎么说。想问不能问,想骂骂不了,想打不敢打。倒是安若晨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站在了安之甫的面前,柔声道:“爹爹,女儿不孝,女儿走了。”
宗泽清叹气,觉得安若晨实在太心慈软弱了些。安之甫这般对她,她却还惦记着自己不孝。
“以后你想打女儿就打不着了。”安若晨继续柔声道,“你很生气吧?气便气吧,生气死得快些。你莫忘了你是如何对娘的,我只盼着你也能经历与她一般的苦楚。可你没良心,没良心的人怎么会感受到那些苦呢。不过没关系,女儿不孝,女儿必会想法让你苦的。”
宗泽清差点被口水呛着。而安之甫脸黑如炭,气得直喷粗气。虽是气到极点,但他还不失理智,还记得偷眼看了看龙大将军。
龙大站在安若晨身后不远,双臂抱胸,一派悠哉安然的样子正看着他,摆明在为安若晨撑腰。
安之甫又怒又惊,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是不甘心,压低了声音狠道:“你莫得意,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女儿,总归要回来的。你且等着。”
安若晨仍是细声细语:“等着我回去安老爷收拾我吗?安老爷也等着好了。我们一言为定。”
安若晨直视着安之甫的眼睛,看着他的愤怒、不甘、疑惑。她微笑,后退了一步,扬声道:“将军,我与爹爹道别好了。”
“走。”龙大言简意赅。
有卫兵过来,扶安若晨上了马车。龙大等人上了马,扬长而去。
安之甫站在那处,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口老血差点呕了出来。
之后又站了一会,竟也不知走不走得。天都亮了,他又累又饿。江鸿青说暂时没他什么事了,但安之甫心里不踏实。
安之甫在衙门外头转悠,安平领着仆役来接他,“老爷,钱老爷已经回他在中兰的府宅了。听说怒气冲冲,砸了好些东西。”
安之甫吓得一震,于是家也不敢回,先奔中兰城的钱府而去。
到了钱裴府外,安之甫吃了闭门羹。
门房进去报了很快出来,说老爷睡下了,不见客。
气成这样哪有这般快就睡下的,安之甫心知钱裴定是恼了他退亲之事。但他不退不成啊。这不急巴巴来赔罪了不是。安之甫又求见了管事,与管事好话说尽,让其帮着转告钱裴,并说下午再来拜访。
折腾了一圈,安之甫回到家里。各房全都没睡,听得安之甫回来了皆欲来打听,却被谭氏赶回各院。谭氏自己张罗服伺安之甫用饭补眠,趁机细细问了一番。听得事由,大惊失色。
安之甫也说不清内里细节,只知衙门那头嘱咐了,安若晨的事不能往外说,免得阻碍将军擒贼。而眼下最紧要的是要安抚好钱裴,不然日后的各处买卖可是会处处绊脚。他让谭氏准备些礼,还有那些退聘诸事,让谭氏把媒婆子叫来好好张罗,务必办周全了。
谭氏忙回院中召来婆子丫头一通忙。拿库房单子挑礼,差人去请媒婆子,又遣了人即刻快马前去福安县她娘家里报信,好让娘家帮着留心钱府的动静。
安若希这一晚也没睡踏实,听得爹爹回来也赶紧起了身,见母亲忙碌便在一旁守着,细细听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谭氏张罗得差不多,这才得闲与女儿交代。
安若希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大姐的婚事退了?那四妹呢?”
“芳儿人都不晓得在哪儿。你爹说了,退婚书上便是以家中出事不能耽误钱老爷为由写的。自然是一并退了。但怕得罪钱老爷,写的亲事日后再相议,也算留了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