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绕起世子妃柔顺的长发把玩,哄着她似的说,“好孩子,别难过,你长了张实在讨朕喜欢的脸。”
“乖乖喝药,恩?”
世子妃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这种无声任何一个人见了,恐怕都要揪心难过然后忍不住立刻哄哄她,逗她开心逗她笑,然而帝王只是带着诡异的微笑冰冷地看着她,视若无睹。
“好了,看来你想不通?”帝王凑过去,世子妃再次侧过头想要避开,却被他扣紧了后脑勺,然后他温和耐心地舔去她的眼泪,与之相反的依旧是诡异的腔调,“死后的名声和生时的贞洁,你选一个?给你一天时间想想?”
他往下移,暧昧地摩擦她玉白色的脖颈,“不要太贪心,朕会不高兴的。”
秦茶带着泪,不着痕迹地推开长羲另一只在被子底下摩挲她腰间的手,微不可闻地在他耳边低语:“叔,不要动手动脚。”
长羲双眼微眯。
“侄媳妇,不给汤,渣也不给一点?”
“不给,别打扰我发挥,”秦茶顿了顿又补充,“痒死了,快哭不出来了。”
长羲:……就是欠收拾。
直接偏头吻她,长驱直入。
在底下的宫人哆嗦着完全不敢抬头,这个皇帝是个胡来的主,而且陛下明显心情不好,没人敢在现在出头找死。他们只听见非常暧昧的吮吻声,还有世子妃后头无法压抑的悲泣。
真的好同情世子妃啊。
秦茶把长羲推开了,一脸愤怒的控诉表情:说好的好好演戏!
长羲退开来,心情颇好地总结,“朕明日再来。”
第二日刚好是宫里难得的林花宴,这个宴会由来已久,宫里的女人会穿上自己准备好的衣裙择花带上,谁配的最好最巧,拔了头筹可以直接升品级。
而对于如今的后宫女人来说,这个林花宴又是一次难得能见皇帝的时候。
一大清早,侍女便胆战心惊地向在床上靠坐了一夜的秦茶福身行礼,苏宁云裳没有进宫,这个侍女是长羲拨给她的,叫月色。
月色长相很甜美,人很单纯,秦茶还挺喜欢的。
“夫人,外头林花宴,您去么?”
林花宴先前只是宫里头的活动,后来演变成黎国女子佩花出玩的日子,任哪个女子,在这天都是会佩花的。
月色哆哆嗦嗦地奉上一朵艳色海棠,结巴着说,“陛下让您带花去呢。”
一直没有动的燕王世子妃终于下了床,她神色平静,却也心如死灰,隐隐之间透出某种做了决定之后的义无反顾。
“我带这个做甚?”
秦茶下了床才发现长羲让别人给自己配了一套大红绣金边的十六幅裙,上衣是宝蓝色海棠纹上袄,富贵又张扬的配色,以秦茶的容色完全能压得住,她穿起来庄重又明艳。
月色都稍微看呆了些。
秦茶皱着眉头,似乎是对这套衣裙非常不满意,她低低开口,嗓音低婉又温柔,“能换一套吗?素白色的……没有的话,清雅些的也好。”
月色这才回神,惭愧地摇了摇头,然后上手给秦茶盘发,一边细声细气地说,“夫人今天先喝了药罢,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是不是?”
世子妃容色虽盛,但接连几天的折腾让她面色也很憔悴了,无论是动作还是讲话,都虚弱得很的模样,陛下看了肯定又不高兴。
秦茶拒绝了月色给自己上妆,然后低声恳求月色,“你帮我折些白花来……权当心疼心疼我,佩了白花我会喝药的。”
月色看着秦茶疲惫强忍着哀痛的神色,有些动摇。
“请你帮帮我,不会牵扯到你的,我会和陛下讲清楚。”
最后秦茶还是成功地抛弃了海棠,带了一捧娇弱的小白花簪在了发上。
秦茶端详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最娇弱楚楚可怜的表情,认为自己的“白莲花”十分到位,然后起身。
今天要见见这个世界的病人温玉,很好,开工了。
林花宴设在听水榭,亭台楼阁白花围绕,秦茶到的时候,长羲还没来,一群莺莺燕燕在亭子里笑闹。
远一望去,百花争艳。
有人察觉到秦茶过来,渐渐止住了笑闹声,齐齐看了过去。
确实是个美人,哪怕不施粉黛,容色也惊人的明艳,因为尚在病中,这种美又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寡淡,让她的眉眼温静了些,看起来非常惹人怜惜。
容昭仪在一边冷笑地啐了一口,“狐媚子!白莲花!装!那么做作你妈知道吗!”
她的人缘很好,刚一出口,就有人捂了捂她的嘴,紧张兮兮地说,“容姐姐,那位陛下今个儿很宠着的,少说几句吧。”
秦茶走得近了,这些话还是听得见的,而后瞬间了然。
秦茶立刻更配合地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受伤模样,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一边,离得众妃远远的,一个人倚着栏杆看花,然后心底里盘算着这个病人容玉。
长羲并不愿意告诉她唐安的身份,但容玉她大抵能猜的出来。
容玉大概是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穿越者”,然后又是昭仪之类的角色,她大概是很喜欢宫斗,这类情节最常见的结束点应该是当上皇后或者是太后。
容玉享受斗倒所有阴险恶毒白莲花这个过程。
……这个忙必须帮啊!
秦茶盘算好后,就听见太监高声报着皇上驾到的声音,她急忙调整好状态,盈盈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