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好不好?”长羲弯着腰蹭了蹭她脸颊,“听了就很想做。”
秦茶:“我还能叫你爸爸,你要听吗?”
长羲红色瞳眸更深了几分,“好啊,”他凝视着背脊挺直的银发亡灵法师,笑眯眯地说,“我觉得我会更喜欢这个称呼。”
秦茶:“……”变态。
在接近结界的地方,长羲突然拉着秦茶停住脚步,结界之外的嘈杂声隐约可闻,年轻的魔族对着银发法师清晰地一字一句:
“教母,不要离开我。”
“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年轻的魔族“刷”的一声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他眼眸深红,整个人因此也显得更加危险起来,“有人告诉我,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可是我不行,我爱你,我没办法接受你会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哪怕是死,您都必须和我死在一块。”
他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秦茶的脸庞,力度轻得仿佛害怕把她碰碎,“否则,我宁愿亲手杀了你,把你吃下去,这样就不会分离了,对吧?”
他近乎是残忍地呢喃:“我不能没有您,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
长羲轻轻扇动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如同恶魔的姿态,高贵而又像卑微到尘埃里,他专注地凝视着秦茶,笑容温文儒雅至极,又病态到诡异,满满都是宠溺纵容的独占欲/望。
秦茶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揉乱了长羲的头发,长羲很配合地弯下腰,纵容地让她纤细的长指穿插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拨乱。
“有点傻,”她淡淡地说,“我喜欢守护你,你要好好的。”
以前她曾经对他说,我会守护你,我为守护你而存在。
现在她对他说,我喜欢守护你,只要你好好的。
长羲稍稍张开一小片翅膀,用翅尖把秦茶轻轻勾到自己怀里,他巨大的翅膀完全揽住她,密密地把她纳入,然后低头与她互相抵住额头。
“教母,好喜欢好喜欢你,”他暗红色的眼眸细碎都是无与伦比的高兴,璀璨又深邃,“最喜欢你,最喜欢你。”
他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庞,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吞吐。
“我觉得我把世界拢入怀里了呢。”
“喀喇——”
头顶的结界从顶端突然产生蛛网般地裂纹,一点一点,然后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乎是在出现的刹那便迅速扩占疆土,眨眼间就蔓延了一大半结界。
长羲眯起狭长的眼,他亲了亲秦茶的嘴角,“我去去就回来,很快的。”
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柔软的斗篷细心地给秦茶披好,把翅膀收拢起来,高大的魔族沉稳得像是一座山。
“啪——”
巨大的气浪陡然从头顶的开裂的裂缝由上往下灌入,然后迅速撑破所有的细小的裂纹,结界的光圈从透明化为实质,如同四分五裂的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砸落在地上,再化作虚无。
长羲抬手收拢着食指和无名指竖起三指,红色的魔法阵旋转盘绕在他掌心,然后不断变大,他倒转着方向尔后掌心朝上,阵盘脱离,覆盖在秦茶头顶,再逐渐往下,穿过她的身体,阵盘一直到压在她的脚下。
“找到你了,肮脏的魔族。”
所有的结界“哗”的一声骤然破碎散去,大片的冷风夹杂着树叶和尘土呼啸灌入,数十米之外,上千人按照某种奇怪的方位站立,把他们完全围住。
秦茶根本来不及去问长羲给她定了一个什么阵法,只一眼看见对方站立的方位,她就迅速反映过来——那是神恩光明阵。
换句更粗浅的话,就是诛魔阵。
五大家族的族长和三大祭司全部都在,大陆上盛名之下的佣兵也几乎全部到齐,这是都有强者聚集起来的讨伐——他们剑指刚诞生的魔族,带着必死诛杀的决心。
秦茶很清楚,长羲很难逃脱得了,她必须想其他办法。
秦茶抬眼去看左方位的左祭司雅布,对方严肃的表情里有点崩溃地看着她——前辈你在搞什么啊啊啊啊!明明我们走的是成王主线怎么现在歪成了杀反派!你们还要是那个反派!
秦茶:……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大陆反派她也有点懵。
长羲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了几步,他垂眼,冷淡地看着占据主方位的大祭司,加上其他五个点的五大族长,按照方位站立线连接再往外,是一个反向的六芒星阵。
辉格蹙着眉,做最后的劝说,“我不认为都是你的错,可是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自由,我可以保证你的性命,但你必须被囚禁在不死殿。”
“我以前说过,”年轻的魔族嘴角微微翘起来,折起一个靡丽诡谲的弧度,他的语调懒散而疏淡,“我会杀回不死殿。”
他的笑容是浓稠的罪恶,却是惊人的美,这种散漫的姿态和精致的眉眼致命的让人无法控制地停留视线——邪气肆意横生。
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在想,这样盛极的容貌,怎么偏生是个魔族?
“不改变主意吗?长羲,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辉格举起光明法杖,“这是神恩赋予的光明,没有罪恶可以存活于审判。”
“真巧。”
年轻的魔族倏忽把黑色的羽翼张开到极致,那一刹那几乎半边天空都因此黯淡下来,他穿着很随意的白色长衫和黑色裤子,齐腰的长发有些凌乱,显得他更加邪气,也更加危险。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沙哑而又挑衅地说:“没有人可以审判我。”
“包括死亡。”
所有的树木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的粉碎成末,摩尔度深处的树木作为一种食人的魔物同样拥有极其强悍的力量,此刻它们却被烈烈的风呼啸着卷起凝结,在半空中盘结成巨型的黑色龙身。
所有人内心出现一种极度不可置信和恐慌的情绪,辉格脸色都骤然一变,盯着空中黑色的粉末集结成型的巨大黑龙,它张牙舞爪地盘旋在他们头顶,一声长吟厚重如同敲钟,惊雷一般炸响,轰得所有人那一刹那几近失聪。
有人在惊呼:“这是、这是——”
“死魅,”魔族弯着嘴角,他温柔的声音里含着冷淡至极的嗜杀戾气,让人听着无端端出了一身冷汗,“我送给你们的死魅。”
他伸手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