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横抱胳膊:“这会儿你怎么变成天使城的人?”
他的话让女孩迅速别开脸去。
嗯,撒谎时被逮住所表现出来的也和以前一模一样。
用嗤之以鼻的语气:“下次,如果你再想装不是天使城的人的话,记得换双鞋。”
那不仅是外向的姑娘,还是坏脾气的姑娘,他的话迅速让她火冒三丈,挥着手:“你说什么呢?你这混小子是在看不起人吗?”
几乎要戳到他鼻梁的手却在观察到眼前的人个头比她高之后垂落。
好汉不吃眼前亏,女孩一边走着一边冲着他喊:“小子,你的长相我已经记住了,下次遇到我最好躲得远远的,不要以为个头比我高就可以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认识了个头比你高的哥哥,那位哥哥和我说,要是谁欺负我了就告诉他,他会揍扁那个欺负我的人。”
那时,温礼安大约永远都想象不到,那女孩口中的哥哥名字他再熟悉不过,那也是他的哥哥。
费迪南德家的大儿子名字叫君浣,费迪南德家的二儿子名字叫温礼安。
天使城夏天晚上的街道十分热闹,街道上一如既往,女人多男人少,大多数女人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裙装,放眼望去十分惹眼。
可偏偏他的目光却一直被那不惹眼的短袖衬衫牵引住。
最终,那抹穿白色短袖衬衫的身影消失在五光十色的街头。
拿回购物袋,走了几步,温礼安才想起他还没看清楚那女孩的脸。
1996年温礼安遇到了穿着白色尼龙裙的女孩,1998年温礼安再次遇到了那女孩,白色尼龙裙变成了白色短袖衬衫。
1996年到1998年,这期间间隔了两年。
第83章 野蛮生长.下(番外)
1999年夏天,费迪南德女士宣布明年家里将迎来第三名成员,明年即将出现的那名成员现在还在费迪南德的肚子里,那是老查理的孩子。
老查理是银行职员,在澳洲有家室,这个很在乎人们对他的评价的澳洲男人承诺,在孩子未满十八岁前他会每个月会给孩子以及孩子母亲三百美元。
三百美元对冒险为外国男人生下孩子以换取每月固定的赡养费的天使城女人来说,是让人流口水的数目。
对于明年即将出现在家里的第三名成员,君浣表现得比费迪南德女士还要快活,那是爱热闹的家伙。
爱热闹的家伙还自称自己是乐天派。
在温礼安的理解里乐天派就是傻头傻脑,他那傻哥哥还真以为明年即将来到家里的第三位成员是费迪南德和“老查理”的爱情结晶,就像他总是执着地相信着,他那马来西亚籍的爸爸总有一天会和他相认。
这一年,温礼安在卡莱尔神父推荐下成为坐落于天使城附近一所学校的三年级生。
这所学校涵盖小学、中学,学校是在天使城有很大影响力的洛佩斯家族所办,号称半公益性质但其实是这个家族的洗钱工具之一。
温礼安是直接跳过两级上了三年级,学校老师经过测试认为他直接可以上三年级。
其实在测试期间温礼安故意答错一些问题,费迪南德女士认为他可以直接上五年级,看着自己妈妈信誓旦旦的样子温礼安心里不是很高兴。
回到家,温礼安用十分自责的语气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可他没有从妈妈的脸上看到沮丧表情。
妈妈只是用安慰的语气和他说“没关系,这样也好,五年级生看到比自己个头小的人成绩还比自己好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温礼安无法从妈妈的表情、说话内容判断出那是出自于一名母亲内心的关怀?还是其实她已经窥探到他内心部分叛逆而做出的应对决策。
2000年,费迪南德家的第三名成员如约而至,老查理的孩子自然叫小查理。
初夏时分,小查理变成有着一头棕色卷发的小查理,小查理发育比别的孩子慢,老查理说那是家族遗传,查理家的孩子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慢。
这一年,温礼安更忙,除了上学到教堂去帮忙之外,他还频频往天使城生意最好的修车厂跑。
整个天使城都在没落,唯有天使城的修车厂欣欣向荣,自从修车厂老板引进德国改装车技术之后,他的生意开始变得红火起来。
把车开进修车厂百分之八十为外乡人,温礼安借着帮修车厂师傅打手的机会总能从这些外乡人口中听到,这座天使城以外发生的事情。
日落时分,这是一天最安静的时间,也是最适合思考的时间,他已经把一天需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坐在河畔边,把从修车厂收集到的讯息一一在脑子里咀嚼一番。
有用的讯息留下来,没用的讯息倒进垃圾桶里,就和电脑程序一样。
温礼安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和修车厂的人打交道上,之前每周去两次教堂变成一周去一次教堂。
这个周末下午,温礼安走在前往卡莱尔神父办公室的途经路上,迎面走来了穿着唱诗班服装的女孩。
教堂周六都会举行活动,这些活动包括由十二名少女组成的唱诗班,这十二名少女都是来自于附近城镇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
迎面而来的女孩个头小,黑底白领的唱诗班服装穿在她身上显大,不过从脸上表情看,女孩和温礼安认识的唱诗班成员没什么两样,目不斜视,表情正经。
当然,这是她们在教堂时才有的面目。
一旦脱下那件深色袍子她们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她们不厌其烦来到他面前“你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身体。”“你可真漂亮,要不要和我约会?”
老旧的走廊,不时出现裂缝的地板砖,他眼睛看着前方,她目不斜视,深色袍子下摆擦在他的牛仔裤裤管上,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温礼安放慢脚步,再走几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回头看——
距离他十几步之遥的女人有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长发一半被翠绿色蝴蝶结发饰固定住,被固定住的头发顺着蝴蝶结垂直往下。
午间刚下过一场雨,别于女孩黑发上的翠绿色蝴蝶结在雨后的天光里如枝头上的新绿,呼之欲出。
温礼安见过另外的女孩戴了一模一样的发饰,那女孩上周末还问他要不要和她约会。
只是,同样的发饰别在另一个女孩头上显得平淡无奇,甚至于那女孩脸上的表情让她头上的发饰更显得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