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妈妈有一天赚到大钱,带你去环游世界,住五星级大酒店,雇一堆工人给我们扛行李。”
“好。”
梁女士眉开眼笑,嘴角还有口水留下来的印记。
次日,让梁鳕心惊胆战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被她泼到啤酒的澳洲男人并没有投诉她。
隔一天,梁鳕在德国馆见到麦至高,还是最靠近拳击台的位置之一,在她出场时那个座位传来摇铃声。
七月中旬,周一,这晚拉斯维加斯馆没什么客人,和梁鳕混得比较熟叫诺雅的服务生神秘兮兮的“莉莉丝我带你去看美妙的。”
绕了几段路,避开保全人员,沿着幽暗的走道,最后停在层层叠叠的黑色布幕前,站停在那里,诺雅的目光似乎穿透层层叠叠的布幕。
“之前我一直无法理解那些女人为什么每天晚上会花上五百美元买下一个席位,就为了听一首歌?”自言自语着。
诺雅手缓缓伸向黑色布幕。
黑压压的布幕被扯出一处裂口,在诺雅的示意下梁鳕身体往前,透过那道裂口,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中叶时期,在自己丈夫沉迷欢场夜夜流连忘返时妻子们也没闲着。
华灯初上,描眉点唇戴上珠宝,在自家后花园摆上美酒佳肴,城里最美丽的少年就站在繁花中,歌声动人,听的人潸然泪下,画师画下了这一幕。
无尽繁花、美丽的少年、花了女人妆容的眼泪。
透过那道裂口,梁鳕似乎看到画师笔下的世界,那些女人是谁,是否寂寞,是否留下眼泪她不知道。
但被繁花所包围的美丽少年是谁梁鳕知道。
少年在唱《红河谷》。
梁鳕认识三个会唱《红河谷》的男人。
把《红河谷》唱得最像催眠曲的叫君浣,把《红河谷》唱得最好听的是薛贺,而把《红河谷》唱得最难听的是温礼安。
第14章 红河谷(03)
《红河谷》作为菲律宾最早引进的西方文化之一被很多菲律宾人视为经典,很多菲律宾男人唱着《红河谷》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他们弹着吉他,唱着“从这个山谷出发……”
君浣也给她唱过,在很多很多个草尖醮着露珠的夜晚。
闭上眼睛,耳边传来:
从这个山谷出发,他们说你要离开。
我将想念你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挂着的甜美微笑。
闭着眼睛,嘴里一遍一边重复着: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有人扯动她的衣袖,压着很低的声音:“莉莉丝……”
睁开眼睛,繁花里美丽少年已不见踪影,女人们尤自对着花园空叹息,在女人堆里梁鳕看到了黎宝珠。
拉斯维加斯馆角落处总是能传来一些似是而非的窃窃私语,最近关于温礼安和黎宝珠以及塔娅三人的故事是最热门话题之一。
黎宝珠很得人心,大多数服务人员为这位出手阔绰没半点千金小姐脾气的女孩打抱不平,和黎宝珠比起来塔娅粗鲁又没礼貌,温礼安应该选黎宝珠。
然后有人提到“如果温礼安和黎宝珠在一起,他肯定会离开天使城。”全体沉默,有人小声说出“其实,塔娅不错。”
层层叠叠的布幕盖上,延伸至那个奇异世界的裂口瞬间宛如人间蒸发。
诺雅意犹未尽,目光恋恋不舍聚集在布幕上。
梁鳕自然不会告诉诺雅,其实在唱歌的另有其人,黎宝珠也知道真正在唱歌的人不是温礼安,可不也是照样风雨无阻吗?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太小空气不流畅缘故,走了一半梁鳕感觉呼吸困难。
让诺雅先回去,她得找个地方喘口气。
找到一处后台通风口,靠在墙上,脸朝着上方,努力驱赶那一直在耳边环绕的旋律。
“要记得红河谷,和你真的爱你的人。”
又来了,又来了,烦死了。
呼气,再呼气,第三次呼气时走廊处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成功赶跑了一直纠缠着她的旋律。
这里不是她的服务区域,要是被逮到等待她的结局就是被扫地出门了,目前梁鳕十分满意这份工作。
通风口和走廊隔着一道门廊,身体尽量往门廊处贴,屏住呼吸。
脚步声由远至近,往着电梯方向,停在电梯口。
从梁鳕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电梯,两个男人背对着她站着电梯前,左边那位穿着拉斯维加斯馆高级管理制服,右边那位衬衫配长裤高高瘦瘦。
电梯距离梁鳕所在位置很近。
左边那位开口:“要不要再考虑几天?”
回应的声音听着很年轻,嗓音柔和:“我已经订好船票,明天下午三点半,从苏比克湾港口前往塞班岛。”
“是不是别的地方出的薪酬比我们高,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