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遇捏着苏南的手,走一阵消食。
给程宛的这顿践行酒,多少让他触景生情。
年幼他曾向往从军,后来阴差阳错学了建筑,又转行做起传播。程宛想去制造航母,却学了法律,最后做起了政客,又在平步青云之时,自愿折戟沉沙。谷信鸿想当宇航员,后来入了伍,又变成了一身铜臭的商人。
人过而立,奔不惑而去,尤能感受到命运的翻云覆雨。
早十岁,或者早上六七岁,他兴许还能抛下一切,奔着即将远航的苏南而去。
如今呢?
如今只愿做一个港口,等她漂泊已久之后,入港靠岸。
九月,出发的日子到了。
在陈知遇的帮助之下,苏南的东西收拾得齐备妥当,只要是能想到的,一点也没拉下。
两个大箱子,立在客厅里,没了一半苏南的东西,公寓一下就显得空了。
陈知遇立在窗边,点了支烟,往厨房去看一眼。
灶上拿砂锅焖着汤,盖着锅盖的锅里烧着水,苏南在“笃笃笃”切菜。
他立在厨房门口,拿着烟,很慢地抽。
苏南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
站着,看着她。
“有油烟的,你出去等。”
仍说“没事”。
直到一支烟抽完,才转身出去。
晚餐,老鸭汤,剁椒虾皮小白菜,荷塘小炒,清炒虾仁,冰糖南瓜。
苏南乘上两碗米饭,又去拿两罐喜力。
一蔬一饭,味道清甜可口。
越发显得啤酒凉,入口尤为苦涩。
吃完饭,陈知遇先苏南一步去洗澡。
他坐在马桶盖上,又点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