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看到的听到的,荷笠一概不知。庶民荷笠只知道自己喜欢柳家别苑儿的主人,即使连她名姓都未曾知晓。”
柳辞看他一夜之间长大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使个眼色让花菱先下去。
“你喜欢我什么,今日咱们大可把话说清楚。”
荷笠眼睛直直地落在面前毒酒上,“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你是世间头一个脱俗的人。”
“你不嘲笑我傻,不觉得我与花草牛羊说话奇怪,也不像别的世家子弟那样看我们。好像和你相处的时候,我可以尽做本真之我。没有佛经,没有香火,没有规戒,什么都没有。”
柳辞心叹,果然是小孩子的喜欢。
“当一个人不在乎你,她才会容纳你所有性情。你大可痴愚,大可儿戏,若你与这人利益无损,时而能当她的解闷趣味,那她甚至会对你青眼有加。但这扯不上男女情爱,甚至可以被称作世上最不值钱的交情。你怎么就迷了心呢?”
荷笠默然。
柳辞又道:“你说我与世家子弟不一样,但没什么不一样的。咱们只有几面之缘,你不懂我的全部,我其实最刻薄寡恩,薄情寡义,因于此才跟你一样,喜欢与花草虫鱼相处,只因为跟人接触,我便忍不住算计揣摩。”
“你看错了我,也看低了你自己。”
荷笠依旧默然。
柳辞重重叹口气,“你近来便在府上住着吧,哪儿也不要去,这儿什么都不缺。我不想把你给毒哑,咱们就这么着吧。”
荷笠仍在默然。
柳辞不再搭理他,只是埋头自想自的事。
到了掌灯时刻,荷笠仍然在房中枯坐,柳辞已因为疲累昏沉地伏案休息。
此时的荷笠才艰难驱动伤脚,悄无声息地挪到柳辞跟前,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是你看错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