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曾经的左右侍女就很好,她们忠心护我,不会有一点伤害我之心。”
弘凌对锦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锦月知他在猜疑自己的用心,是否想借助秋棠等做什么事。
锦月问心无愧的模样侧过脸:“若陛下为难便罢了。当臣妾没有说吧。”
“几个奴才有什么为难。曹全,你立刻去延尉监牢狱领人。”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那可是乱——”
“快去!”
曹全再多的劝诫都被压在胸口,“诺”一声退下。
秋棠、周绿影、青铜三人和行魏、浅荇二随扈都被关在延尉的死狱中。
弘凌的命令雷厉风行,锦月与弘凌作别回到殿中,傍晚时便见曹全与左右内侍领着几个衣衫面容狼狈的男女走来。
正是秋棠、行魏五人。
“小姐,影姑总算见到您了,看您安好,就算即刻要我脑袋影姑也能瞑目了……”
“娘娘,娘娘!奴婢以为、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无法活着见到您了……”
周绿影和秋棠一开口,其余几个都一同抽泣着跪在锦月跟前,两月来大难不死、心有余悸抑或至今沉痛交加,百种悲欢离合在主仆几人心头绕。
“都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们便跟着我住这芳心殿。”
锦月亲手一个个将他们扶起。
住芳心殿?
三女一愣。二随扈则互看了一眼,有些抵触的情绪,看锦月的眼神中多少带了质问。
当晚,锦月召集了芳心殿众奴才,来拜见了五人。
“往后他们所执行的就是本夫人的命令,谁若对他们不敬便是对本夫人不敬,谁若阻挠他们做事便是跟本夫人对着干!跟本夫人对着干后果如何,想来不必我说。听明白了?!”
锦月站在滴水檐下喝问一声,庭院中众奴才站在夜色与寒风中具是应声一抖,不想他们温温儒儒的主子竟如此让人生畏。那些过去两月间“暗动手脚”之人,偷偷擦了擦两颊的冷汗。
话毕,五人随锦月进屋,关上门。
秋棠、影姑、青桐虽有滞滞却也还好,浅荇、行魏二男人脸上的不悦不服更是明显了。
锦月也早看出来,慢条斯理坐下喝了杯茶:“有什么不服气的,就说吧。”
行魏抢先一跪,挺直身说:“娘娘,从前奴才对您敬重万分,虽然从小奴才是跟着代王殿下,后来才跟来娘娘身边,但对娘娘其实比对代王殿下还忠诚。可是而今娘娘所作所为,实在令奴才……令奴才心寒!”
“行魏说的也是奴才想说的,眼下代王殿下尸骨未寒,娘娘却委身于害死殿下的狗皇帝,娘娘您是代王后不是什么‘锦月夫人’,殿下在九泉之下会死不瞑……”
秋棠两个耳刮子就甩在二人脸上:“狗奴才胡言乱话,还说最忠于娘娘,你们也好意思说出口!这两巴掌是小小惩戒,若你们二人再敢口出狂言亵渎娘娘,我秋棠就先不饶你们!”
青桐亦上前:“就是,你们在胡说不必娘娘吩咐,咱们三个女人就先将你们赶出去!”
周绿影握住锦月的手:“小姐,不论您在哪里、在做什么,老奴都相信您。”
三女的维护情真意切,锦月不觉哽咽,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都别吵了,你们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奴才,但实际上我早已将你们当做家人看待。浅荇、行魏,你们也起来吧。”
二随扈虽不敢再说却还不服,甚至鄙夷更甚,锦月抬手说起来,他们也不起来。
“奴才们不敢劳烦锦月夫人,奴才们是代王府的奴才,不敢受您恩惠。”
锦月气得咬牙,敛眉斥:“愚忠,而且愚不可及!”
“你们以为我住在这芳心殿是为什么?荣华富贵,还是金银绫罗?这些东西我打从出生就不知见了多少,还会为这些俗物动心吗?”
“若你们还认为我为后妃权势动心,那么你们可以立刻就滚了!”
受这一顿训斥,二人犹自稀里糊涂。
秋棠算是明白了,道:“多少次太子妃之位摆在娘娘面前,娘娘连看都不看一眼,你们枉自跟随娘娘这么久!”
行魏:“那,那娘娘现在在放心殿与皇上和颜悦色是为?”
锦月推开窗,看天上皓月如洗,仿佛弘允的目光,那么清澈甘冽,高贵雍容。
“诬陷弘允哥哥弑君作乱的,并非皇帝。弘允哥哥这一生坦坦荡荡、高贵从容,我不能让他背负着这样的污名含冤九泉,你们懂了吗?”
她要为弘允、为代王府的冤魂,讨一个公道,报一份仇!
那些欠下她,欠下弘允的,太皇太后一干人,尉迟心儿母女一干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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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大雪飘飘,转眼喝过腊八,就到腊月下旬。年节的喜庆已悄悄在宫中蔓延,四处已张罗着挂红灯笼、扎彩结。
但这喜庆却没有感染入人的心里。
整个皇宫、朝廷,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蛰伏。
这样脆弱的平静,一刻也不容人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那骤然的、对自己的致命一击,会何时到来!
打破宁静的,是腊月二十皇帝的册封圣旨——册封尉迟锦月为兰婕妤。
谁也不料皇帝毫无征兆,突然下旨册封,既没有知会宗正府,也没有告诉太皇太后一声。要知道,册立皇后之前的步骤,便是先封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