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照片用丝绒盒子装起来送人的,也真是有创意。
沈初当下拿出照片看了看,还略带几分嫌弃的看着季黎:“自己拍得跟个面瘫似的,你还好意思洗出来呢……”
“我不重要,看你,最重要的是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深得我心。”季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沈初身边,指着照片上女人侧目的那个表情。
错愕之中带着点小娇羞还有点小懊恼,不过怎么说也算不上是含情脉脉吧?
当时这照片是因为季黎把手机抢走了抢拍的,虽然画面定格的那一瞬间的确很美好,但是怎么着的也用不上含情脉脉来形容。
沈初将照片塞进了钱夹,“谢谢。”
“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谢。”男人邪肆的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初想了想,抬头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就这样?”显然这远远不够嘛!
沈初蹙眉:“你还想怎样?你咋不上天呢?”
男人半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看着她说:“上天不行,上你可以。”
“滚!”沈初刚刚还娇红的小脸蛋,这会儿彻底绿了。
伸手推了推站在自己边上的男人:“你快回去坐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沈初想着云锦的话,鼓起勇气目光直视季黎。
季黎这才转身走到沈初对面坐下。他优雅的切着牛排,等着沈初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没那个勇气说出来。旁边放着再度醒好的红酒,沈初举起酒杯看着季黎。
季黎倒是配合,和她碰了杯。
要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就相当于让沈初自己去亲手撕开那已经愈合的伤口,没足够的勇气,她是做不到的。
因此沈初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不是说酒能壮胆吗?这话大概说得真是没错。
沈初喝了小半杯红酒,虽然没有醉意,但是心里头窜上来的酒气给了她足够的心理作用。
她忽然抬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季黎:“其实我今天晚上是想和你说说有关黑土的父……”
沈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季黎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季黎原本不打算接,可是在看到来电显示着欧景城的名字。最终他犹豫了两秒,抬眸看着沈初:“我接个电话。”
沈初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个充满气的气球,然后被季黎一不小心拿着针扎了一下,这会儿全泄气了。
季黎转身出去接通了电话,沈初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话。但是她能清清楚楚的看着季黎蹙起的眉头。
须臾,电话挂断了。
沈初的直觉就是:“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季黎说:“欧景城出事儿了。”
欧景城是欧萌萌的哥哥,沈初也就见过一次,确切的来说,欧景城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她不知道是欧景城把她推下水的而已。
看着表情有些凝重的季黎,沈初也皱眉问了一句:“严重吗?”
“我可能要去趟美国。”季黎一边说,已经一边伸手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了。
这个动作告诉沈初,季黎要走了。
季黎看着沈初:“我先送你回家……”
季黎话还没说完,沈初就笑着摆了摆手:“不用的,你先走吧,我吃完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大概事情是真的很紧急,所以季黎才会对着沈初说:“白桥留下来一会儿送你回家。”
沈初沉默着没有说话。
男人忽然弯腰吻了一下她的红唇,然后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女人的唇角,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端着一把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
季黎说完,拿着外套转身离开了。沈初人虽然还留在了餐厅里,可是心却跟着季黎一起走了。
目送着季黎走出了餐厅,那一瞬间,沈初的心里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在庆幸自己归根究底都没有把真相说出口来。在旧金山的那一个星期,是沈初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噩梦。
虽然沈初一个人留下了,可是最后却是一口都没吃得下去。
白桥接着她从餐厅走了出去,沈初临时去了一趟洗手间。洗手间里的员工正在议论,说是因为自己今天的行为太丢人了,所以季黎才会留下她一人在餐厅里。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分明对方才是先离开的那个,可是错误却要让留下来的那个人去承担。
不过所幸自从嫁给季黎以来,沈初所接触的流言蜚语也不在少数,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一般的承受力。压根不在乎别人背后嚼舌根了。
所以她大方的推开洗手间的大门,看着门外错愕的正在聊八卦的小员工,淡定的走了出去。
……
欧家的私人停机坪前,季黎风尘仆仆的赶了过去。
季城和欧景城已经站在了飞机前面。
欧景城身后站着一身戎装的赵肖,三十来岁的样子,中气十足的对着季黎敬礼:“季队!”
季黎将西装随手扔给男人:“现在你们欧队才是你的队长。”
季黎说完,回头看着季城和欧景城:“什么情况?”
“有蝎子的动静了。”欧景城说:“旧金山收到线报。当年南和银行那笔连号的钱出现了。我打电话只是通知你一声,没让你过来,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事儿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季城说:“蝎子党羽众多,当年既然没有一网打尽,现在节外生枝那是必然的。只是这蝎子的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最好是景城过去,你就别跟着过去了。”
只要面对蝎子的事情,季黎总归要少一分冷静。
季黎将自己的手机直接丢给了欧景城:“这是我来的路上收到的。”
欧景城打开短信,短信里的内容是黑土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就是新加坡的地标性建筑,而黑土此时此刻就在新加坡。对方发了这张照片,俨然是想威胁季黎。
季城眉头一锁,季黎看着季城说:“我安排了白桥保护沈初,季城你留下和白桥接应。”
欧景城回头就对着穿着赵肖吩咐:“备机,改航线,去新加坡。”
……
当天晚上沈初本意是想回世纪金宸的,可是白桥却对着她说:“少爷怕少夫人回世纪金宸这几日会孤单,但是让我送您回季家老宅。”
“……”车子都已经停在季家老宅了才说这话,不觉得有些多余吗?
好在沈初和简安之间不存在什么婆媳关系,能遇上这么开明的婆婆,其实沈初一直觉得自己很有福气。
一进门,沈初对着简安和季世恩打了招呼,这才转身上楼。
刚洗漱完,门外就响起了简安的声音:“初初,睡了吗?”
沈初连忙开了门。
简安手里端着一碗中药,对着沈初说:“这是老四上飞机前交代我的。说是你感冒好得差不多了,让我记得把这药给你喝了。”
“……”这是那个妇产科的教授开的中药。季黎真是事无巨细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沈初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简安接过碗,这才看着沈初语重心长的说:“老四说你身子虚,要多补补。让你们在家住,又怕耽误了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原来这药……季黎是这样跟简安解释的,告诉简安这是因为她身体虚才喝的,季黎应该是喜欢孩子的,否则不会平白无故的对黑土这么好,黑土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是也想要个自己的宝宝?
沈初陷入自己的思绪,旁边传来简安的声音:“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也好,你和老四还年轻,倒是可以多生一个,如今这全面二胎政策也开放了,多生一个,家里头也热闹些。”
沈初脸一下子红了,她看着简安问:“妈,爸是国务委员,照理说是不允许二胎的才对,怎么您和爸有四个孩子?”
季城和季羽是双胞胎,这个沈初是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季家这也不符合生育政策吧?照理说季世恩是该革除公职的。
说起这件事,简安的目光略发有些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简安才说了句:“晴晴是我哥的女儿。老大和老二两岁的时候就走丢了,直到十六岁我们才将人找回来。”
简安只解释了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多说了。这其中反复杂纷繁的故事,沈初也没问。
拍了拍沈初的肩,简安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只是那一瞬间,沈初忽然觉得简安的背影苍老了许多。
沈初自从医院辞职之后,就一直没出去找工作,正想趁着季黎出国的这段时间出去找找工作的时候,却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云锦的电话。
云锦焦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初初,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