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应该恨他的。
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的一次。
在孟家出事的时候,对她避而不见。
但是,那对双胞胎,她不是不想要么?
为什么,昏迷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
“孟沁柔,我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好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侧立在床前,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冷……好冷……”
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光了,这个发着高烧的女人,终于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阴冷。
长年没有晒过的被子,哪能抵御得了这雨夜的寒冷。
剥了跟鸡蛋没有区别的女人,光溜溜地蜷缩在那一床被子里,四下寂静,唯有女人打颤的牙关,那样明显。
“冻死你算了。”
不愧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陆阎王,对心爱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被褥那么一掀,脱得跟婴儿似的女人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光,也跟着,躺了进去。
男人属火,身体常温自然要高于女人。
女人冷得跟团雪似的身体滚了进来,男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终于发现一簇火推,女人四肢都缠上了男人的腰身。
身上有伤,两相碰触,发出嗯嗯啊啊,比猫叫都大不了多少的呼痛声。
方才就不应该让苏医生把这女人的骨给接回去,陆以专气闷地想。
温香软玉固然令人着迷,但若是这温香软玉是冰雪造就,那就另当别论。
这个时候,陆以专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女人不是这发烧着呢么,发烧的时候温度不是应该高着呢么?
转念一想,或许是烧又退了。
这一个晚上,她不止一次高烧,也不止一次退烧。
只求,不要再烧起来才好。
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脑子,要是烧坏了,更愚笨,跟他就更配不上了。
也不对,这女人千方百计地从要从他身边逃走,装虚弱,使美人计,金蝉脱壳,用得溜溜的。
还是笨一点的吧,最好笨得,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可如果,孟沁柔不是那个有着温柔皮相,却天生反骨的孟沁柔,他陆以专会稀罕么?
“孟沁柔,我到底哪里不好?”
怀里的身体渐渐趋于恒温,陆以专被冰了个够呛之后,还是没忍住,一手掐住那纤细的脖颈。
只要一用力,便可一了百了。
“咳咳咳——”
脖子被掐,呼吸受阻,昏睡当中的女人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尾微微噙着泪珠。
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
即便,他根本没有用力,她也依然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挣扎,呼吸急促。
“如果就这么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
终于还是松了手。
因了她身上有伤,也不敢乱碰。
坐怀不乱,未必是那个男人的身体本身有问题,又或者是怀里的人太丑,诱惑不够。
还有一个最深层的原因便是,太珍爱了,所以,不敢去碰触。
两个人,相拥成最缠绵的姿势,躺同一张床,坐做着南辕北辙的梦。
……
夏天,总是多阵雨。
昨晚倾盆大雨,醒来,已是晴空万里。
苏浅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边城的怀里退出来,想要上楼,查看孟沁柔的烧退了没有。
怀中的温香软玉消失,边城本能地伸出手臂,一卷,那温软的身躯便重新落入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