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那么巧。”白芨叹了两声,“真真是注定的,躲不过,听闻嘉禾公主那会儿都有意中人,因为这事儿她还和圣上闹了许久不肯下嫁,不想那意中人寻到她,说她已失清白,不愿再娶,最后无法才嫁了沈国公,那柳夫人也是个傻的,她那会儿也不过十九年纪,还是侯府嫡女呢,就算退了亲事大把人求娶,何必做人妾氏,如今儿女都低人一头。”
“许是不甘心吧。”白芍说,“等了未婚夫几年,回来却出这种事,还被皇家压,如何甘心,怕她现在也是后悔的很。”
这种事情可就真真说不出对错来,皇家颜面在这种时代大于一切,这便是阶级的权利,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公主做妾氏,到底是皇家欺负人还是柳夫人钻了牛角尖?可真是不好说。
听完玉珠儿能做的也就是叹息一声,至于国公府是柳夫人把持庶物,公主是真病还是假病,玉珠都觉这公主心有些狠,一双年幼的儿女就那么丢在国公府不闻不问,她见小郡主对公主娘实在想的紧,那模样怕是从未见过自己的公主娘,也是个可怜见的。
白芨还在同白芍说着国公府的趣闻,无非也就是上京人家都觉得柳夫人大度,被公主抢了婚事还替她养着一双女儿,嘉禾公主和当今圣上并不是一个生母,又说嘉禾公主算是公主中最惨的,别的都招了驸马赐下公主府,一世一双人,哪儿像她,嫁为人妇还要和妾氏争宠。
听着听着玉珠儿睡下,一醒来天都大亮,做回一个奶娃儿,她过的惬意,也享受这样的宁静,她的确嗜睡了些,一来上辈子睡的少,二来还是个娃儿多睡睡才长的好。
由着丫鬟们伺候着净面漱口梳头擦了香膏子,穿好衣裳坐一旁等着吃早膳。
这些日子木氏忙的不行,忙着铺子修整,找做首饰的匠人,早上半天儿基本是见不着她人的。
玉珠儿被甘草抱着坐在屏风外的榻上,才瞧见妆台上搁着一寿桃白瓷花瓶儿,里面插着几只金色腊梅花儿。
玉珠儿指着问,“哪儿来的呀?”不是只有国公府才有这金丝腊梅花儿的吗?
甘草笑道,“昨儿四姑娘睡着了,临走时,小郡主的婢女抱着一堆的腊梅花枝儿过来送给姑娘的,说是姑娘喜欢,下次直接去府中折,国公府多的是。”
这金丝腊梅可是稀罕物,柳夫人平日里连让花匠修枝儿都尽可能减少折太多的枝,这还抱了一捆回来,柳夫人不知得多心疼。
“姑娘瞅那边,还有一堆呢,打算给各房送几枝过去的。”甘草指了指门口用绸布包着的一堆花枝儿。
想了下,玉珠儿说,“给祖母大伯母二伯母送些过去,剩下的,全插院里儿。”她记得腊梅也是可以扦插繁殖的,不过最好是春季花谢后,她也就是这么一想,没指望能种活。
甘草点点头,小郡主送的腊梅枝多,放着也浪费,不如听了小主子的话。
看着白芍白芨抱着一半儿出去送予各房,甘草去把熬在小厨房的金丝小枣精米粥端了上来,小菜是从大厨房拎过来的,一叠腌渍的萝卜丝儿。这算不得正经腌菜,不过是把萝卜切丝加了盐巴糖醋腌渍一下,味道有些重,酸酸甜甜的,加了香醋吃起来还是挺开胃,甘草一口粥一口萝卜丝儿的喂小主子。
哪知平日挺喜欢这些腌渍小菜的主子却是一口萝卜丝都不肯吃,等一碗枣儿粥吃完,萝卜丝一口都没动,甘草问,“姑娘是不喜欢这味道吗?”她尝过,味道和以前的差不离。
玉珠儿皱皱小鼻子,“味不对。”她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就是和平日吃的萝卜丝不一样,有些变味。
这冬日里头能吃的新鲜蔬果也就那么几样,萝卜白菜豆子发的银芽儿,萝卜白菜俱是秋季成熟摘了存在菜窖里头,下雪天儿能取出来食用。像勇毅伯府这样的小世家,哪怕落魄也不说亲自耕种,还得一样从外头买进各种粮食蔬菜来吃的。
甘草和玉珠儿都没把这当回事儿,以为是厨房做法不一样,味道就不太一样。
用过早膳,玉珠儿披着斗篷坐院里看着几个丫鬟咋咋呼呼挖坑把剩下的腊梅枝儿都给插上,不多不少,在院墙左右边上,松松散散插了四排,各边两排。
待申时三个亲哥哥下了学堂过来院里看望玉珠儿,姜珀一眼就瞅见墙两边的腊梅枝,笑嘻嘻道,“哟,这腊梅哪儿来的呀。”说着还跑过去想伸手拔一枝儿出来。
玉珠儿迈着小脚从厢房跑出来,急急忙忙说,“六哥,不许。”
见小丫头急的眼睛都瞪圆了,姜珀大笑,“好好,六哥不拔就是了,那姣姣过来让六哥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