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晋炎警告看他一眼,却并未能让他止住声.
他又故意拉长声音,“更重要是我大哥口中的贺大师,对不对?”
“我是贺喜,喊我阿喜也行.”她脸蛋发烫,这样回他.
客丁安妮轻声斥责他,“好好讲话.”
又朝贺喜笑,“阿喜随意坐,谢谢你来看望晋年.”
贺喜这才仔细看客晋年.刚才她进这层病房时,就察觉到了一种讲不出的怪异感,客晋年的病房犹盛,他身上更像是被尸气所缠绕.
好似常年与坟墓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人员.
她问,“客生,你在三藩市,有没有去过墓地?”
客晋年脸色骤变,连拍胸,“别唬我,我不耐吓的.”
他又对客丁安妮发誓,“妈咪,我是州立大学勤勉刻苦好学生,从不参加乱七八糟派对,更不会发癫去墓地找刺激.”
这点客晋炎能保证,“阿喜,晋年是有分寸的.”
“连日烧不退,医生还讲没事,我就讲,十有八.九有问题.”客丁安妮两手捉贺喜手,紧张道,“阿喜,晋年会不会有事?”
贺喜拍她手安抚,又问客晋年,“客生,旁人知不知道你生辰八字?”
客晋年挠头,细细作想,许久,恼丧拍掌,“我前女友知道.”
客丁安妮瞪眼,“你有女友?”
“妈咪啊,我不是三岁小仔,有女友不是很正常?哪像大哥,千年铁树难开花,不然之前那位律师小姐也不会耐不住寂寞...”
客晋炎听不下去,打断他,“继续讲你前女友的事.”
“她,她是泰国人,去年才到三藩,十八岁妹妹仔,卜卜脆,然后我就...我们就拍拖啦.”
贺喜想笑,客家兄弟,一母同胞,性格却大相径庭.
“结果她因爱生恨.”客晋炎替他补充.
客晋年耐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女人心思我难猜,何况还是生番婆.”
“去年我生辰时她为我庆生,又追问我在几时出生,那时我也想不到她会与我吵架分手.”
客丁安妮柔柔问他,“所以你想让妈咪多个泰国来的儿媳?”
客晋年干笑.
贺喜思虑片刻,取出符咒,手指飞动,符咒很快在她手中折成三角,“客生,给我一件你平时总戴在身的东西.”
客晋年第一反应是他胸前垂挂的玉,忙拿出来,“我从小戴到大,没离过身.”
贺喜提前告知他,“今日它为你挡灾,可能会毁掉,你握它在手心,跟它告别吧.”
客晋年呐呐啊一声.不舍.
脸上笑容渐失,转为沉默,手指摩挲躺在他手心的玉,良久才递给贺喜.
贺喜转对客丁安妮道,“伯母,再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客丁安妮依言拔下,忍不住问,“阿喜,为什么要用我的?”
贺喜忍不住笑,“因为您的头发最长,能把符咒和玉绑在一块.”
客丁安妮略尴尬.
起身到窗口站立,贺喜再拿三根香烛,夹两指间,念咒一甩,香烛自燃,面朝西南方三拜,插入香炉中.
客晋炎还好,他是见识过贺喜作法的,客丁安妮和客晋年没见识过,双双口呆目瞪.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贺喜将绑了符咒的玉放置在窗台,低斥,“何方妖孽,侵犯我埠,速速现身!”
砰!
符咒自燃,玉碎几瓣,隐隐冒血气,越来越多,齐扑向客晋年,隐约能听闻孩童诡笑.
客丁安妮脸色煞白.
贺喜迅速以玉笔凭空画符,“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急急如律令,敕!”
刹时金光毕现,符纹为网,尽数挡住血气,嘶嘶作响,好似飞蛾扑火.
空中依稀有尸焦臭味.
良久,血气尽散,靠窗处,原本干净地板掉落一层灰迹,仔细看犹有不明物体在挣扎,直至咽气.
把玉笔安放在绒裙口袋中,贺喜又飞速折出三张安神符,先给客丁安妮和客晋年,告诉他们戴在身上七日.
“阿喜,那,那我是被怎么了?”
“你前女友啊,可能找人惩罚你了,拿你生辰八字炼小鬼.”
“番婆如老虎,似蛇蝎.”客晋年忿然嘀咕.
贺喜忍不住笑弯眼,她没坐太久,安抚客丁安妮片刻,便起身告辞.
平治房车有司机在前,贺喜和客晋炎并坐于后,她手中仍有一张安神符未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