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亲娘塞的面饼卡住的绿孩子:“……”
望着急急忙忙给绿孩子拍背的凤回鸾,许长安认真自我检讨了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先前对凤回鸾的印象,的确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在许长安印象里,凤回鸾应该是个细心的“娘亲”,而不是现在这个一看就粗手粗脚,不怎么会照料孩子的笨汉。
“怪不得他逛个集市都能弄丢孩子。”许长安默默地想。
说到娘亲,难免牵扯到许长安特地前来套热乎的目的。他打起精神,先和凤回鸾有的没的唠了一通家常,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抒胸臆地问:“凤大哥,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正给绿孩子编织草蜢虫的凤回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场“噗嗤”笑了出来。他转头瞥了眼往这边探头的薛云深,联想到两人的亲密举止,登时心下了然道:“你是准备开了花,就生孩子吧。”
“我看那位公子刚刚成年不久,趁着年轻,你们俩可以多生几个。像你们这般风流俊秀的人物,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十分好看。”
“千万莫要像我,一大把年纪了才生孩子。年纪大,孩子不仅不好生,到时候还会出现一些显形现象。”
约摸是触到了伤心事,凤回鸾神情很是感伤。他摸了摸绿孩子艾绿色的眉毛,好一会儿没说话。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反驳的许长安,偏生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断他,故而只能陪着一起伤怀。
过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再次钻了往事的牛角尖,凤回鸾连连赔声:“抱歉抱歉,我方才失礼了。”
许长安摆了摆手,示意不妨事,他清了清嗓音,刚准备重复一遍想问的问题,凤回鸾已经正了正脸色,非常熟稔地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规劝道:“许小公子,你们最好早点准备生孩子,这早生的孩子不说格外聪颖,连发芽都很快呢。”
“发了芽,就能变成胖嘟嘟白嫩嫩的婴儿了。到时候啊你们……”
眼见凤回鸾越扯越远,听得头疼的许长安,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那请教凤大哥,这两个男人究竟要怎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呢?”
凤回鸾睨了眼许长安,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笑道:“这男人女人生孩子,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用那儿么?”
“那儿?”许长安傻傻地跟道。
凤回鸾的目光往许长安尾椎骨以下的位置瞄了眼。
尚且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许长安,顺着凤回鸾的视线望了过来,紧接着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凤回鸾。
凤回鸾肯定地顿了顿首。
先前还抱有侥幸心理的许长安,遭此毫不留情的重击,立马原地僵成了一根笔直的木棍。
偏偏凤回鸾还在那儿好心地传授经验:“许小公子,我同你说,别看孩子生下来后只有种子那么点儿大,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可跟个球似的沉甸甸,足有成熟的西瓜大小呢。”
“等快要生了,他才会在你肚子里慢慢变小,变到、变到……”似乎是找不到合适比喻,凤回鸾卡了下壳,而后他双眼一亮,掷地有声道:“变到一个成人巴掌那么大,就能顺利生出来了。”
许长安忍不住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对面的凤回鸾继续道:“生出来,接触了外界,种子又会逐渐变小……哎许小公子,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
没到半个时辰,许长安展开了今日的第二次落荒而逃,连先前想问的凤回鸾贵庚都忘了问。
到了夜间,许长安逮到机会,问了薛云深这个问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薛云深警惕地看着正给他掌心上药的许长安,“他已经人老珠黄了,没好我看的。”
许长安苦于有求于人,只好陪着笑脸,顺着薛云深的话把他一顿猛夸:“是是是,我们墨王殿下天底下最好看了,谁都比不上您,我问这个呢也没别的意思,仅仅是好奇他的年纪。您就大发善心,告诉我吧啊?”
薛云深脸色好看了些,他一面强调他最好看,一边不情不愿地吐了个数字。
“四十三?”
坐着的许长安好悬没惊得弹起来,他扭头看了眼皮肤细腻如豆蔻少女的凤回鸾,难以相信道:“他真有四十三?”
“嗯,”薛云深应了声,“我没有骗你,他真的人老珠黄了。”
可惜薛云深的据实相告,许长安压根没听进去。
一日之内接连受了两个打击,许长安此时颇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四十三”这个数字,沉默地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他是什么植物?”
薛云深抬了抬下巴,示意许长安看凤回鸾衣裳上的花纹。
望着花蕊朝下灼灼盛开的紫色海棠,许长安听见薛云深道:“吊钟海棠。”
自从知道凤回鸾是什么植物,尤其是某次一行人露宿野外,起夜的许长安发现凤回鸾睡觉是把自己倒吊在树枝上后,许长安看他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为此,凤回鸾还特地找林见羽问了下情况。
奈何林见羽是个天生三大五粗的汉子,对这些小细节完全不上心,即便是被问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凤回鸾无奈,只好作罢。
几人自出了平津府之后,为了不多耽搁功夫,日夜兼程地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总算在入冬之前,赶到了临岐。
远远地,还未入城,便已在城外十里远的地方,望见了一片灯火通明。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临岐太守携夫人许长平及阖府仆从丫头,举着灯笼等在那儿。
“阿姐!”
天色昏暗,朔风刺骨,许道宣在马背上眺见多年未见的一母同胞长姐许长平,当即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自马背上跳了下来。
“姐、姐夫。”
没能像小时候那样落入熟悉的馨香怀抱,被临岐太守抢先一步接住的许道宣,呐呐地地收了声。他翻身一扭,从亲姐夫的怀里跳了下来。
“还跟小时一般顽皮,半点都不稳重。”许长平嗔了句弟弟。
自收到皇城那边的信件以来,许长平日日翘首盼望,盼了近一个月,今早才总算收到了许道宣托驿站传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将到临岐。
许道宣笑嘻嘻地伸手,想要抱下姐姐,却被他亲姐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