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匍匐在床上,掌心里的血染红了床单,她的笑声似哭声,道:“苏顾言,你虚不虚伪?”
苏顾言猛然顿住了脚步。
凤时锦道:“你借着爱我的名义,伤害我身边所有的人来达成你的目的,你明说就好,何必要装出一副你是被逼的样子?”她缓缓坐直了身子,叹口气,“你是早想杀余醒之奈何找不到一个借口,如今终于有了这个借口,他一死,你便可将他所有的财富收归国库,你满心欢喜迫不及待,不用表现出你是因为嫉妒而愤怒。”
苏顾言霍然转身,眼里的情绪犹如跳跃的火光。
“过河拆桥,顺手牵羊,这就是帝王。”凤时锦道,“你要杀就杀好了,最好将曾经所有帮助过你的人全部杀光,因为你只配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她抬起眼帘看他,眼神里再也泛不起丝毫的光。
苏顾言一字一顿道:“你不贞不洁,你还有理。朕会将余醒之的人头提到你面前,到时候你再来与朕说这些吧。”
当苏顾言再次转身的刹那,凤时锦轻笑两声,伸手摸去枕头底下,取出一支尖锐冰凉的冷金色发钗,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那血染红了发钗,她扬唇露出一抹妖冶无边的笑,“这次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她用尽浑身力气,举起发钗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苏顾言回眼时,血色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一声比一声疼,也一声比一声弱,仿佛快要死去了一般。
血不断地从凤时锦的脖颈里涌出,打湿了她的衣襟。她无力地瞠了瞠眼皮,朝着他笑,道:“这样,你总该满意了。”
随后整整一晚,太清宫都不得安宁。整个太医院都被连夜召集去了那里,冷宫里彻夜灯火通明,倒不像是冷宫了。
宫燕秋到后半夜也没睡,等着太清宫那边随时传来消息。宫燕秋听说皇上未曾离开过,不由有些嫉妒又有些怔忪,回过神来懒懒道:“看来要想扳倒她,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等她醒来以后,看皇上如何处置了。”
苏顾言不知道凤时锦是一心寻死还是对他挑衅,她虽然没有刺中喉咙要害,但却下手极狠,伤口极深。太医说,若再偏一分毫,刺破了颈部大血脉,则药石罔效。
太医看着床上的凤时锦,她的颈部已经被很好地包扎,止了血,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就连太医也摇摇头,叹息道:“娘娘的身体太弱了,此番又失血过多,只怕……”
苏顾言发火道:“要是她醒不过来,你们也统统别想活!”
太医跪地道:“臣斗胆直言,皇后娘娘这身体不是一朝一夕枯竭的,她只怕是早已积劳成疾、心中抑郁,又瘦弱得脱了人形,才走到今天这步油尽灯枯的局面啊……”
“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