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树林里静悄悄的。大约天快要亮了,天边微微泛着白,只可以被茂密的树林给遮挡了去,树林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凤时锦的火把仅能照亮她周围的一片狭小的空间。木头被燃烧的噼啪声音,显得尤其清脆好听。
她裙角拂过地面上的草木,草木叶尖儿上凝聚着整整一晚的夜露,结果还来不及自我滋润,便全被她的裙角给吸收了去。
看似饱满,还泛着清新的湿气。
凤时锦到了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敛着裙子蹲下身来,仔细寻找可以给苏徵勤止血疗伤的草药。她对草药还是认识颇广的,或许苏徵勤说得对,从前跟千纪一起的时候学到了不少,后来跟胡婶婶又学到了不少。只可惜,教过她的人都已经不在。
以前,别人在她耳边提起君千纪的名字,别人将她曾居住过的国师府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她或许会很生气很愤怒。但是现在,连那点儿愤怒的情绪都变成了奢侈。
她麻木了。
因为别人再怎么说,她再怎么去在意,都改变不了那些残酷的事实。
凤时锦找到了药草,才摘了几株,身后冷不防便响起了清浅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起身回头,忽然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腕子,猛地将她扯起来,后背便顺着力道贴在了一棵树下。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磨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生疼。
凤时锦抬眼,看着苏徵勤近在眼前。今晚他整个人完全褪去了往日的风度和优雅,暴躁得像一头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野兽。
凤时锦又低头看了看他捏着自己腕骨的手,淡淡道:“你要是再继续这么用力的话,只怕你的伤口会绷开得越大,血会流得越多。”
苏徵勤靠近,带着血腥气的手指钳着凤时锦的下巴,迫她仰起头来,低低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吗?”
凤时锦轻轻垂着眼帘,只是笑,声音淡哑魅人道:“二皇子是想现在跟我算这笔账吗?苏阴黎突然逼宫可怪不着我啊。”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迟来一步,你就回不来了?”苏徵勤被她的语气给激怒,手指也用了两分力,“你说你这个样子,教我如何能不防你?我千防万防,到最后还是没防住!你以为我对你的容忍没有限度是不是,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给我下药,然后一个人跑去皇宫那样危险的地方!”
凤时锦若无其事继续笑道:“那二皇子今天晚上过得愉快吗?”
苏徵勤气得脸都红了:“愉快个屁!你想要我愉快是不是,好啊,那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和你一起愉快!”说罢手指一挑,便挑开了凤时锦的腰带。
凤时锦见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忽而轻声道:“我知道我指望不上谁。”
苏徵勤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