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宁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碎碎道:“我知道,可能这会子想对你好一点已经太迟了,但我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对你好一点……”她看见凤时锦还在拼命往嘴里塞,凤时锦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但那样隐忍的眼神,她看得明白,她害怕凤时锦噎着,扑过去将凤时锦抱着,尽管饭菜油渍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凤时锦艰难地咽下,凤时宁在她耳边轻声泣道:“以前是我错了。”
凤时锦动了动唇,发出一句粗噶的话:“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凤时锦道:“明日过后,你能不能帮我和千纪收一下尸,将我们葬在一处。就葬在止阳山的山脚。”她叹息一般地道,“按照道理来说,葬在千纪的故乡比较好,但是东海太远,你们也找不到村子,那就止阳山吧。我还是最喜欢那村子,那里是我的家。”
凤时宁趴在凤时锦的肩膀上,呜呜哭泣不止。
凤时锦问:“你能应我吗?想要赎罪的话,就为我做这一件事。”
凤时宁点头:“能,能……”
苏顾言起身就朝牢门外走去,道:“明日未来,谁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你想和君千纪葬在一起,我怕是不能如你的愿,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顾言!”凤时宁直起身子叫他。
他还未走出两步,冷不防袖角一紧。凤时锦抓住了他的袍角。他回过头来,半是伤痛半是愤恨道:“我一早就说过,不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你看看你现在被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凤时锦道:“要害的话也应是我害他吧。不然皇帝怎会要了他的命,他怎会被天下人诟骂呢。”
苏顾言冷哼道:“就算没有你,你以为他能够安然无恙吗?还会有别的借口,造成他今天这样的下场!”
凤时宁在旁道:“就不要说这些了,既然是来送时锦的,那就说点开心的吧,我还带了酒来,不如都坐下来喝一杯。”说着凤时宁又取了一壶酒出来,一人斟了一杯。
凤时锦吃得正口渴,端来就一口喝干了。苏顾言心疼她都来不及,怎有心情喝酒,于是他和凤时宁都坐着没有动。凤时锦喝完觉得不够解渴,便又把凤时宁和苏顾言的那两杯也一并喝了。
凤时锦问道:“你有带发梳来么?”
凤时宁点头,打开了食盒的暗格,道:“有,还有衣裳,和胭脂。”食盒是进来的时候就由狱卒严格检查了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有此暗格。
凤时锦又咧嘴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虔心来送我一程。”她在凤时宁面前,换了一个扭捏娇羞的姿态坐着,伸手抚了抚自己干枯糟乱的头发,笑颜如花,满心甜蜜,“那你能不能给我梳个好看一点的头发,再给我上个妆容。等明天我就能见到千纪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袖子嗅了嗅,皱了眉头,“我身上这么臭,头发这么乱,明天万一他认不出我来了可怎么好?到了黄泉路上,他都不愿等我。”说着她希冀地抬头看着凤时宁,“你帮我扑点香粉,再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吧,明日他才认得出我。”
“好……”